反正人情已经欠下了,虱子多了不咬,秦枫果断向王昌金得寸进尺:“京兆府在长清区的校场,与其一直荒废着,不如以每月三两银子的价格租给我,也算是废物利用。”
王昌金明白秦枫的心思,不过是想给功勋子弟找个训练场地而已,整天在城门外演练,被南来北往的路人当猴戏欣赏,着实不雅。
长清区的校场确实无用,每月三两租金,一年便是三十六两,当做给三班差人添些差酒钱,也是不错的选择。
王昌金当即口头许诺,只要秦枫想用,随时使用即可。
见秦枫要走,王昌金赶紧喊道:“驸马,你好歹也是京兆府知录,在册的官员,每月来京兆府的时间,还不如清理夜香的粪工勤快,若是陛下问起来,本官不好交代。”
“你以后最好每天都来坐班一个时辰,哪怕是装装样子?”
秦枫头也不回,摆了摆手:“知道了。”
知道了,不代表答应了。
他一个挂靠闲职,纯吃空饷的躺平官吏,坐的哪门子班?
秦枫偶尔来露个面,都算是给王昌金面子了,惹急了,面不露,俸禄照拿!
当天下午,秦枫便在王多福和储威的暗中发力下,获得了面圣的机会。
许久不见皇帝老儿,仿佛苍老了许多。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即便是为江山社稷呕心沥血,也要保重龙体!”
李璋头也不抬,无视秦枫的阿谀奉承,冷冷道:“你是为刘飞宇而来?”
“此人犯下窃甲大案,罪无可赦,若不严惩,诸般宵小岂不是纷纷效法?”
从李璋的语气可以判断,李老头最近肝火很旺,心气不顺,刘飞宇在这个节骨眼上犯事,等于往枪口上撞,想不死都难。
不过考虑到刘如海这层关系,该走的流程还是不能省的。
秦枫拱手作揖,软声软气道:“刘家就五个儿子,若是刘飞宇被处死,刘东家岂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将来为家族开枝散叶,传宗接代的规模,可就少了五分之一,何等的人间悲剧?”
李璋放下毛笔,瞥了秦枫一眼,心想这个臭小子,嘴里一句正经话都没有。
“你到底想干什么?”
面对李璋的质问,秦枫无比真诚道:“我与刘东家交好,如今刘家子嗣落难,于公于私,于情于理,都给帮刘东家美言几句。”
李璋脸色不悦:“国法森严还不如你的私交?若不是看在你诛杀逐月义从有功,朕早就下令将你打醒。”
“刘家已经踩了红线,此事不得再提!”
见李璋态度坚决,秦枫也就不再强求,当即话锋一转:“我今日求见陛下,其实是来向陛下请罪……”
“之前在卫王府,浑天派大师姐林洛欺负我家人,我一怒之下便打了她一耳光。”
此事李璋已经知道了。
若林洛前来告状,李璋自然是要惩戒秦枫,但到现在为止,林洛都不曾提及此事,李璋自然也就懒得理会。
李璋长叹了口气,懒得在此事上浪费精力,直接话锋一转,语气透着疲惫:“你来的正好。”
“你与逐月义从交过手,可曾察觉的什么端倪?比如……雇佣逐月义从的幕后黑手,是何身份?”
这还用问?除了兵部还能有谁?
不过此事没有实证,说出来也只会被扣上诬陷栽赃的高帽子,所以秦枫并未点破。
而且,秦枫敏锐的感觉到,李璋此言,醉翁之意不在酒。
“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小人愚钝,理解不了陛下高深莫测的心思。”
见秦枫一脸茫然,李璋也就不再绕弯子,他长吁短叹道:“逐月义从出现在京畿,并非偶然,多地都有逐月义从的身影,必是有幕后金主,大批雇佣了这群死士。”
“两天前,东海船团遭到袭击,三艘渡海大船被焚毁,水兵死伤数百,所造成的损失超过十万两!”
“而袭击东海船团的势力,正是逐月义从!”
李璋眼神愤怒又疲惫,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不仅令大炎蒙受巨大损失,还严重的拖慢了出海进度。
这分明是有势力在故意捣乱,与朝廷为敌!
秦枫心里也犯嘀咕,京畿的逐月义从乃是受雇于兵部,但兵部可没道理去破坏东海船团,由此可见,应该是两个独立事件。
朝廷反对寻龙大会和东海船团的声音,从来没有消失过,但唯一有理由破坏船团的清流铮臣,却是有心无力。
光是逐月义从开出的天价雇佣费,就不是清流铮臣能够承担的。
秦枫试探性的回了一句:“有没有可能,是地方上的势力在作怪?”
李璋没有回应,只因秦枫的猜想与他不谋而合。
如果真是地方势力在作怪,就必须投入人力物力财力去针对性处置,这无疑会令大炎财政压力雪上加霜。
说到底,大炎面临的诸多麻烦,总结下来就两个字“缺钱”。
寻龙大会召开在即,此事不能再出任何差错,李璋当即将秦枫轰出御书房,继续处置那些没有尽头的公务。
御书房大门关闭,秦枫正在台阶上,感叹道:“陛下真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