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了贺宗两口子,林贺氏又将大哥怨了一顿。
“大哥也是,不就是个庶子,真当嫡子在养了。
那混账从小就目中无人,现在为了个女人竟然连亲戚长辈都不顾及,以后还能指望他什么?
等大哥百年还不是要靠麟儿扛幡摔盆,难道还指望得上一个庶子?”
林家还不是林贺氏说了算,她发泄这一通也只能在自己的房里关起门来发作。
之前就因为货被扣的事家里老太太和丈夫对她有了不满,认为是她不该多话。
她一个做长辈的还说不得了,不过是敲打新妇几句,谁家不是这样过来的?
贺宗那混账能有现在的耀武扬威还不都是靠她大哥,不然就凭他自己能在码头上说得上话。
别人会因为他有几招三脚猫的功夫就看他的面子,还不都是看她大哥的面子。
在老太太和丈夫面前她不敢说什么,只能咬牙把委屈吞了。
这回又被那两口子下了面子,新仇旧怨加起来她自然就忍不了。
“夫人,老夫人那边的柴嬷嬷来传话,说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门外响起丫头的话,林贺氏闭眼自己顺气半晌,起身理了理衣襟才让人进来收拾。
刚到老太太的院儿门口就听到里头老太太的声音中气十足传出,“你那个媳妇儿现在是越发的不成事了,你瞧瞧她这两年都干了些什么事。
家里的姑娘小子们都不小了,也不说多带人出去走走,成日里都窝在家里面绣花抄书有什么用?
咱们家有那好的姑娘小子不露面难道还能被谁知道了去?当母亲没有个当母亲的样。
她要实在做不来做不好,就贤惠大度些把位置让出来,让别的能做的人来做。”
这么大的声音,她就是在门口都能听到,此时还不知道被多少人听了去。
呵……老东西这是当众打她的脸。
让给谁?还不就是她娘家来的那个贱人。
妾室就是妾室,想跟她这个当家夫人争权力门儿都没有。
林贺氏本就一肚子火气,老太太这又火上浇油直接点燃了她压制不住的怒火。
“母亲您身体健朗见识多,要不您带孩子们出去见见世面,再给青儿寻个高门闺女。
得了高门闺女做孙媳妇儿,您就安安心心做您的老太君了。”
老太太能有什么人脉本事?当初她还没有嫁到林家来的时候林家就是个守着小杂货铺子过活的小商贩。
这几十年靠着她娘家把日子过起来了,她还腆着脸摆起老太君的普来了。
平日看在丈夫和孩子们的面上林贺氏能忍就忍了,但现在她不想忍,凭什么到哪儿都是她受气。
林贺氏进门这么一顿发作,将老太太和林老爷都给震住了,也是多年来林贺氏积压的余威还在。
更是贺家还在,他们就算是有忍不住要抱怨的时候,也不敢在林贺氏真黑脸的时候跟她对上。
但抱怨还是会有抱怨,老太太稍微顿了顿就又摆起了老太君的款儿来。
“怎么,我还说你不得了,你倒是说说你最近都干了什么事?
你既然是林家的正房嫡妻就该拿出该有的贤惠本分来,你这嫡母当的心太偏了,尧儿潼儿不喊你一声母亲啊,你倒是为他们谋算谋算啊。”
林老爷咳嗽两声,站在母亲一边帮腔。
“你也别嚷嚷,母亲难道说错了?
你都多大年岁了还不知道收收性子,家里几个孩子都多了,你当母亲的怎么不为他们多想想,也谋个前程谋个姻缘?”
林贺氏都被他们给气笑了,说来说去还不是要求她娘家,求人还拿上乔了。
林家这边的热闹阮娇娇并不知晓,她正与贺宗说今日宴请的情况。
“玉芬走的时候让她给爹娘带了份回去,顺道拣了几样补身的药材。”
这种小事贺宗说她安排就好,“礼数到了就行。”
听男人这么说,阮娇娇抿了抿唇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老宅那边,真正在意她家男人的恐怕就只有父亲了。
礼数不能少,但也不能只是礼数。
男人总是粗心,感情也更为内敛。
但从这两次见面也能看出来,老爷子是真疼大儿子。
贺家老宅,老爷子回来就见到饭桌上有道新鲜菜就问妻子,“这是什么?”
“今儿大儿媳妇儿不是请了宴么,这是玉芬带回来给您尝鲜的。
还有几样补药,我让收在库房里了。”
柳氏虽有自己的心思,对另外几个孩子都不算上心,但也不会刻意在这种小事做什么手脚为难。
不管是哪个孩子送回来孝敬亲爹的东西,她都不会私藏不摆到老爷跟前儿。
就是,从老大成亲之后,他那边送东西的次数明显比以往勤。
以往除了年节外甚少回来,东西也就是年节的时候才送,至于他们亲亲父子俩私下的事她就不清楚了。
这才成亲多久,他那媳妇儿就送了两回。
之前他们姊妹约着出去玩儿,回来的时候给她拿了个盒子来,里头是套红宝石的头面加一张凌云酒楼的金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