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晁要面子,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被贺宗刚才那番话一激立马就要找回面子。
而贺宗和阮娇娇要的就是他这句话,但不是休书是和离书。
“休书肯定是不可能的,这个你好好看看,看清楚了就签了吧。
我们也不耽误你飞黄腾达再娶新人,以后两家各走各的路姻缘嫁娶各不相干。”
赵胜把和离书递给陈晁,陈晁飞快看了一遍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扔回赵胜怀里。
“和离绝不可能,是我陈晁休弃她贺玉芳。”
陈晁一脸倨傲得意,仿佛是打了大胜仗的将军一般。
贺宗嗤笑一声又要开口,阮娇娇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这个先不慌,签字之前得先算一笔账。”
正是此时家里的账房先生来了,这是阮娇娇从老宅出来的时候着人回去请的。
既然是要离那就得算清楚了,以免有些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赵胜姚黄,你俩去把咱们家三姑娘当初从家里带来的人都召集过来,再请张嬷嬷把咱们姑娘的嫁妆单子和这些年在陈家所有进出的账本都找出来,咱们有的是时间一笔一笔的清算。
总不能我们家姑娘人都走了,还把她的东西落在了别人家。
想来陈秀才芝兰玉树犹如清风明月高洁,定然是见不得别人的物件还在他眼前晃悠碍眼的。”
两人应声出去,陈婆子和另一个妇人还想去拦,被姚黄一手挡开只能跟在后头。
陈婆子尖声道:“我们家的东西凭什么给你们,不许动我们家的东西。”
对此阮娇娇充耳不闻,陈家到底不是她说了算,最后都要听眼前这个秀才郎的。
听了媳妇儿的话贺宗就没再有所动作,只等着媳妇儿需要他的时候他再出手。
他们两口子坐着,陈家人还站着,看着像是主客调转了。
许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陈老头到主位上坐下,他看了看两个儿子默默的掏出烟杆子点上。
“他大哥,咱们两家好歹也是亲戚一场,非得闹成这样?”
陈老头内心里是不想儿子媳妇儿散的,好好的第一个家哪能说散就散了,而且他打心里就没觉得会散,无非就是儿媳妇回家去哭一场,娘家大哥过来出口气两家再说说话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男人嘛,有本事了多个女人有什么?他儿子都是秀才了,还马上就要做官了。
他也笃定了的,贺家舍不得跟他陈家闹掰。
贺家说破天去了也只是商贾,能跟他们读书人家相提并论?
儿子可是说了,不出十天他就要去走马上任,到那时候他们陈家还是现在的陈家?
到那时候,就是贺家上赶着巴结他们都不够。
但贺氏还是不错,虽说没给他们陈家生个孙子但对他们老两口孝顺。
贺宗对着陈老头语气要缓和一些,“老爷子说笑了,谁也没闹,我妹子是被你儿子打的,你儿子要让歌姬进门,扬言要休我妹子,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
今儿我们夫妻俩来不为别的,就是把两家这个关系算干净。
我贺宗这个人什么德性想来你也是听过,最差的就是耐心,最不喜欢的就是婆婆妈妈。
爷们儿就该有个爷们儿的样,一口唾沫一个钉,否则跟娘们儿有什么区别?
多的我也不说了,等算清楚了该如何就如何。”
阮娇娇看着贺宗说完,不给陈家几人有开口的机会,接着道。
“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本来就是家事在家里关起门来说就成。
但若说不清楚那就到衙门去说,邺城自有能讲道理的地方。
不过我想秀才郎肯定是讲道理的人,毕竟是读书人嘛,跟我们这些没有读过多少书的商户不同。
我们啊,就满身铜臭只顾着眼前的利益,不懂什么长远不长远的。
没读什么书就不大懂什么大道理,只知晓护短,绝不能让自家人吃亏,不然我们见识浅薄也什么都能豁得出去。”
话落,陈晁冷哼一声轻蔑的睨了眼阮娇娇。
他现在对这个阮氏鄙夷不已,在婆家就敢随意顶撞长辈,又不知廉耻抛头露面做生意,还带着贺玉芳去学什么骑马。
现在开口闭口都是钱庸俗至极,白浪费了这张脸。
什么锅配什么盖,她也只能配贺宗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混账。
“呸,当衙门是为你家开的,什么小事都往衙门去,我说休就是休。”
有他这个话陈家老头子和大哥都不再说话了,他们早就习惯了听这个秀才郎的。
此时张嬷嬷抱着厚厚一摞账本册子进来,阮娇娇往外头看去,院子里已经站了不少人。
“大爷,夫人,这些都是咱们三小姐来陈家后所有的账单了。
当初跟着三小姐陪嫁来的人和后来添的人一共十五人,现在过来七人,其他人都在库房忙着清点。”
阮娇娇示意账房对账算账,“张嬷嬷留下对账,其他人都去盘点三小姐的物件,一件不能落下。
包括这账本上,但凡是我们家三小姐所买的东西,哪怕只是个针头线脑都得收拾干净了带走。”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