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穿着昨天那身衣服,虽然高定的白衬和黑西裤已经皱皱巴巴,但男人身材板正,就算是一块破布也披着好看。
霍祈下颌长出青茬,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眼下乌青更是浓重。
姜念念站在窗边看他手不停在挥,这个瞬间好似在小时候发生过。
那时的霍祈一头碎发,一身蓝白校服,也是站在同样位置,手里拿着满分试卷,笑的很欠揍,在楼下大喊:“姜念念,我又考了满分!”
而姜念念顶着个哭红的核桃眼,紧咬着牙,瞪着他。
她刚因为堪忧的考试成绩被父亲训斥过一遍,此刻听到楼下霍祈欢快的声音,真想拿火钳去捅他的喉咙。
“姜念念,快下来。”霍祈的声音,隔着很多年,又从楼下传来。
六年了,他的眉眼变的硬朗,嘴角的笑如一阵春风。
姜念念看了眼书桌上凌乱的画稿,在桌前熬了一夜,心情郁郁,胃里空空;对于无法集中画画这件事,她觉得是因为自己太过于浮躁。
越是着急就越是做不好。
适时的放一放,或许效果会不错。
少女转身准备出门时,正巧对面那个大叔的门有了动静。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姜念念把打开一半的门立马关上。
她贴在门后,心跳附着大叔沉重脚步,一下一下,直到听到他的脚步渐渐远去,少女这才从屋子里出来。
她刷了牙用清水抹了把脸。
梁玉早早的起来坐手工,她现在找不到什么好工作,所以只能在家加班加点的坐点手工活。
姜念念出门时,听到母亲在阳台嘀咕一句:“奇怪,昨晚没刮什么风,我的内衣怎么不见了?”
少女墨迹了有十几分钟,下楼的时候,霍祈把葱油饼扔给她:“真慢。”
少女拿着葱油饼站在单元楼下的花坛前走来走去。
她抬腿站在花坛边缘,往里头探,又蹲下身子透过错综复杂的枝丫在找什么。
霍祈很大一只,挤在一个小秋千上,模样很滑稽,但他好像玩的挺开心,尽管悬挂秋千绳子发出‘铮铮‘抗议声响,他依旧稳坐不动。
“丢了干豆角还是小鱼干?”男人看了眼三楼阳台的防盗窗上,再通过少女的行为,猜测。
“甭找了,肯定被猫叼走了。”
姜念念直起身,不打算找了,她将葱油饼吃掉后,塑料袋揉成团扔在树下的垃圾桶里。
少女回头看到他眼下浓重的黑眼圈,想想现在才五点多,他就出现。
“你一夜没睡?”
“你一夜没睡?”
两人异口同声,莫名笑出声。
流浪狗在小区里打转,茂密树叶藏着清脆鸟叫,头顶的白云透着微光。
霍祈侧头看着少女桃腮染上绯色:“姜念念,叫声哥哥听听。”
姜念念横他一眼,继续在秋千上荡来荡去。
“叫声哥哥,给你搞定学费。”
姜念念突然停下,他好像对她的过分关心了。
其实昨晚吃饭的时候,姜念念就想问他,在过去的六年里,是不是一直在帮助她妈妈?
在她被强制性带走的那六年,是他一直在帮她妈妈吗?
少女杏眸里闪着点碎光,朦朦胧胧的看着霍祈,她从来不知道他做了这些。
小时候和她天天打架的孩子王突然变成暖心哥哥,一直暗地里帮她。
这感觉,她还没回过味来。
“喂~就让你叫声哥哥,你不是要哭鼻子吧?”
姜念念偏过头,调整好情绪回头上下看了他一眼,轻笑:“你先换身衣服吧。”
“不帅吗?”霍祈垂眸自我欣赏:“欸,刚才卖葱油饼的阿姨可说我是她见过最帅的男孩。”
“那你凑近点,我闻闻。”
“不要。”男人死活不肯:“你是变态。”
姜念念听到‘变态‘两字后,杏眼微眯,她起身,动如脱兔,朝男人扑去:“我非要闻一下,你身上有没有流浪汉的气味。”
霍祈是绝对不会给她闻的,因为他已经两天没洗澡了,一边跑一边解释:“我身上只有男人味。”
最后在姜念念的极力劝说下,霍祈终于肯上楼洗澡。
梁玉这个时间已经出门送梁丞丞上学,所以家里就只剩他们俩。
姜念念从衣柜最:“欸!不要靠近我,我怕你爱上我的男人味。”
“……”
少女一件无语,只能把衣服朝着他扔过去,然后就进屋去了。
霍祈见她离开,飞速冲进了浴室。
浴室里,男人抹了香香沐浴露,打出厚厚泡沫,整整洗了三遍,才肯出来。
男人换上白短袖和花裤衩,立马年轻了好几岁,他找到一个小刀片,把两天没刮的胡茬给清理了。
似乎每个洗了澡的男人都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帅的那一个。
洗澡前是流浪汉霍祈,洗完后是钮钴禄霍祈。
就在霍祈想去姜念念面前晃一圈的时候,就看到客房的门把上有把锁。
男人疑惑:“你们家客房上什么锁啊?”
“住人了。”
“住谁?”男人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