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分钟时间,‘小蜜蜂’提着鸡蛋羹和切好的甜瓜来到窗前。
姜念念背着身子在调整画架,没注意到身后的焦急声音,直到五分钟后,窗外暖阳的投射,倒映着一个晃动的小小身影。
少女才猛然回头,忙不迭打开窗:“抱歉抱歉,我没听见。”
‘小蜜蜂’拎着东西飞进来,放在桌前,围着她转了几圈,好似在催促她快吃一样。
这几日的饮食因为辛劳的‘小蜜蜂’改善了很多,终于不是每天一碗无色无味的白粥了。
这天,姜念念正埋头吃着鸡蛋羹,身后的病房门打开,是陈清,他来做耳部检查。
只是,这次他进门,身后还跟了个小尾巴——徐钰涵。
陈清一进门就看到姜念念坐在茶几前好像在吃什么,挑眉靠近,为了不吓到病人,他在距离两米的位置停下,然后用脚跺了跺地板。
他只是想尝试一下用震动的这种方式提醒姜念念,以免唐突了她。
谁知道,徐钰涵突然从后面窜了出来,直接蹦到姜念念面前,像只野猴子,声量还不减:“吃什么好东西呢?”
陈清一整个炸毛,速度很快的,捂住她的嘴:“你小一点儿声音,她现在的耳朵很脆弱。”
姜念念手疾眼快的把鸡蛋羹藏了起来,实际上,一切都被陈清收入眼底,他只是不想像个老太婆一样啰嗦。
徐钰涵被捂住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两只手举在半空中,一动不敢动。
姜念念被突然出现的徐钰涵吓的咳嗽,脸都咳的泛红,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吵到我的病人了,请你出去。”陈清在某些专业性上的问题是非常严肃的,以至于徐钰涵当真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坏事。
姜念念收到徐钰涵投来的求救小眼神,清了清喉咙,开口劝说:“我没事,她是我朋友。”
徐钰涵扁了扁嘴,有些委屈的抬眸看了眼陈清,那眼神就好像在说‘你看,我是她朋友,你不能赶我走。’
“那请你小声点,我的病人需要安静。”陈清虽然每句话都是以请自开头,但听到人耳朵里却是格外冰冷。
徐钰涵怒了怒嘴,为了不打扰陈清给姜念念检查,她像个委屈包一样缩在角落。
直到十几分钟后,陈清检查完毕,他收拾仪器准备离开病房时,特意回头看了徐钰涵一眼,声音不咸不淡:“你不走吗?”
徐钰涵一头雾水:“我一定要走吗?”
“病人需要安静休息。”这个理由陈清已经说了无数遍了,时至今日,每天要和装糊涂的霍祈说一遍。
“我不吵不就行了吗?”徐钰涵不肯挪动屁股,坐在角落稳坐于泰山,视线有些无辜的看着陈清,发现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于是又咬着唇看着姜念念。
那小眼神好像在说‘帮我说句好话’。
姜念念只是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依旧能感觉到气氛不太对。
她这几天一个人在病房里确是有点闷,好不容易徐钰涵来陪她解解闷,可不能被赶走了。
“那个……陈医生,能让我朋友留下一会会吗?”姜念念衣着病号服,顶着蓬松乌发,也用一种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他。
陈清自认铁面无私,但奈何面对两位清秀佳人的柔情打压,最后还是退了一步。
“想要留下,也不是不可以,但必须……”陈清是比较严肃正经的长相,多年的医护经验让他的眉心紧皱,五官俊俏,看上去却很是疏离。
徐钰涵盯着他,想知道他到底要搞什么鬼?
姜念念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陈清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大胶条,剪下一截贴在徐钰涵嘴上。
徐钰涵:……我谢谢你全家。
“给你十分钟。”陈清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他紧皱着眉头在看到徐钰涵怒气腾腾的眼睛后,倏然消散。
嘴角不可察的勾了下。
徐钰涵拉住他的白大褂,‘唔唔’半天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最后伸出两根食指比了个十,摆摆手示意:十分钟不够。
少女娇憨模样令陈清有些忍俊不禁。
她虽拧着眉,双眸却透着清澈的愚蠢。
“唔唔……最少……也得……一个小时……”
虽然隔着胶条听不太清楚,但陈清猜测应该是这个意思。
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陈清放着办公室还有一堆未写的病例,竟然会搬着凳子在病房里监督徐钰涵。
或许是因为,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让他能够回忆起最单纯的青葱时光。
闭上眼,好像能够感受到从教室窗口吹来的夏风,带着青草的芳香。
其实,陈清来自普通的家庭,虽然有一张姣好的容貌,但从未因此骄傲放纵。
父亲是退伍炊事兵,母亲是中学老师,从小家教森严,这么些年,他上学守校规,回家守家规。
日子过的不苦,但也没有特别快乐。
别人有无忧无虑的童年,在他这里只有做不完的卷子和漫天大道理。
他庆幸自己没有被老旧思想毁掉三观,但依旧惋惜那个被规矩圈起来的青葱少年。
男人依靠椅背,微微垂眸,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