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办公室。
自过年过到一半被叫回来加班后,他就直接住在医院,办公室里有一个休息室,虽然是单人床,但还是很舒服的。
男人洗了澡,穿了一套比较舒服的睡衣躺在床上,他有点洁癖,所以贴身用的东西必须消毒,而且躺上床后就不玩手机。
他的作息习惯也非常好,只要一上床,五分钟之内就会睡着。
但,今天格外难入睡,只要他一闭眼就会想到那个娇艳的少女。
“陈清,别犯蠢。”男人晃了晃脑袋,翻个身,强迫自己入睡。
在没见到她之前,陈清一直烦恼的是家里的事。
实际上过年放假,他并不期待回家过年,只是想着辛劳了一年,终于可以休个长假。
可回去的这两天,他也是经常在房间里待着,因为医生的身份,过年,有很多亲戚朋友想要送礼攀个关系。
人都是这样子。
只要有利益,觉得以后能够帮助到自己,就会在当下送礼搭个关系。
其实问题也不大。
无非是想让陈清在没有床位的时候加个床位,在挂不上号的时候插个队,拥有这种和平常人不一样的待遇,会让他们觉得自己的身份与众不同。
但陈清不喜欢。
不止他不喜欢,他的父亲和母亲也不喜欢。
碍于是亲戚不敢就这么薄了面子,只能以礼相待。最后再将他们送来的大包小包的礼品在原封不动的送回去。
有亲戚来的时候,陈清则是以工作忙为理由,就在房间忙工作,等到亲戚走了,他才会现身。
他的母亲会以不懂事为说辞唠叨几句:“就算再不想应付,也不能躲着不见人呐。”
“知道了。”陈清嘴上答应,但下次他依旧还是会躲在房间里不出来。
人到了一定年纪有些习惯也改不过来,说多无用。
陈清回家的第一顿饭,母亲就对他进行了催婚,说辞和普天之下所有的父母一样。
“我和你爸年纪都大了,你过了年都二十八了,家里介绍的,你又不要,让你自己找,你又不找,难不成是想要丁克吗?”
“嗯。”陈清扒拉着几粒米,回答的有点随性,却不料戳到两老的雷电。
陈父‘啪’的一声拍桌,横眉立目的呵斥道:“你想让我们陈家断子绝孙吗?!”
“哎呀,老陈,儿子一年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别这么大嗓门,叫隔壁邻居听了笑话。”
“听见又怎么样?他一年回来一次,人家隔壁老王的闺女一个月回来一次,我这儿子也不知道养来干什么的?”
“那不是工作忙吗?当初又是你让他学医的,怎么现在还怪起儿子来了。”
“忙忙忙,都是借口,我那战友的儿子也学医,人家为什么能每个月都回来?你怎么就不行?”
“说到底,你心里不把这儿当家,要不是这次我打电话给你,你怕是过年就要找个理由不回来了是不是?”
陈父向来说话横冲直撞,也不管别人听了是否难受。
这样一个规矩森严的家,父亲大男子主义,母亲刻板,就是陈清从小到大的生存环境。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回家的理由。
“爸,妈,你们觉得我会让什么样的女孩走进这样的家?”这是陈清第一次抬起头,用一双极其冷静的眸子看着父母。
这句话让陈父陈母哑然,他们一时间无法接受,儿子竟然对他们家是一个这样的印象。
就像突然破碎的玻璃,密密麻麻的落了满地渣,让人看着就糟心。
“阿清,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母亲是中学的语文老师,平日里都被捧着,丝毫没想到儿子眼里的家竟然是不堪的。
“你不想在这个家,就滚出去。”陈父大吼。
陈清眉眼依旧冷静,他应该庆幸这些年当医生的经验,让他不管面对什么都会很冷静。
面对已经放下碗筷的父母,他垂眸轻笑:“从小我就按照你们的方式长大,你们说都是为我好。”
“但是我并不快乐。”
“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我有自己的想法,但每次我都要妥协。”
“刚开始我以为所有人的童年都和我差不多,直到小时候我去到同学家,我发现原来家庭有爱连空气都是甜的。”
“以前太弱小了,现在累了。”
“我不想再按照你们安排好的路走,我想按照自己想法做事。”
“就算我要结婚,也是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很快乐,开心,如果没有那个人,那我就只能选择丁克。”
一席话,不长不短,话毕,餐桌上再无人言。
陈清的语气平平淡淡,没有什么起伏,他说这些并不是想吵架,而是想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父母。
“医院有事召回,这年夜饭我吃的差不多了。”陈清垂眸看着一桌子菜,心里多少有些低落,虽然说这些话让父母心里很难受,但他不想让自己再受委屈。
这夜,他带着很小的行李箱,简单打的声招呼,就换鞋出了门,拉着行李箱在风雪中穿梭,开车远去。
——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