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亦或者只是一个普通的长辈?
“去去去,不分享给你。”陈妮嘴上虽然凶巴巴的,但还是会把手电筒的光照到两人脚下。
她对于这个昔日好友的儿子还是很照顾他;是的,现在,段誉恒在她心里只能简称为昔日好友。
毕竟两人一路旅游过来,她也没让段电花钱。
以至于,后来段电都有一些好奇的问:“陈妮姐,你到底还有多少钱?”
“很多很多,用不完。”
段电当野生摄影师的这段时间,陆陆续续也攒了点钱,把之前欠她的一些钱还了大半。
就在快还完的时候,陈妮漫不经心的说:“你这么着急还我钱,是不是不想和我一起旅游?”
“没有啊,只是不习惯欠别人的,旅游的话有人出钱,我只需要出力,不吃亏。”
听了他的话,陈妮嘴上调侃,但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毕竟她一个人在雪山小镇待了太久太久,如果出来旅游散心也是一个人的话,那得多悲凉啊。
其实和这小子旅游也挺好,行李箱不用人拿,买飞机票,订酒店,吃饭也不用操心,只需要给点钱,就有人把这些事情安排的妥妥的。
想了想,挺好。
有一次,陈妮好奇问:“你爸以前当野生摄影师的时候也像我们这样吗?”
在她的世界里,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一直存在,只是不在这个世界。
“我爸可没有我们现在这么潇洒,他那个时候哪里有什么酒店可以住。”
“一路上的吃穿用度都是要一笔一笔算开,有时候一天吃一顿,运气好,一天有两顿,三顿。”
“天气好的时候可以在树下睡,天气不好的时候随便窝在一个桥洞下也可以睡。”
“有时候拍一些野外的景,没有吃的东西只能依靠着野果子裹腹,我爸又是一个不喜杀生的人,所以平时也不会去向别的野生摄影师那样,随便宰只鸡,宰只羊或者是兔子,生火就能吃。”
陈妮默默的听着他对段誉恒的描述,这些是她之前不知道的,却是在乏味的生活中最感兴趣的。
原来他之前过的那样节俭,难怪第一次见识他的衣服皱皱巴巴。
陈妮嘴角轻笑,不语,继续听他讲。
“那时候我年纪很小,不懂,只能听见母亲对父亲的埋怨,说他不归家,只为追那什么狗屁梦想。”
“我也慢慢对父亲感到非常的失望。”
陈妮听到这里,柳叶眉微微蹙起,有些不干不净的话呼之欲出。
“后来我长大了,母亲对我的管束越来越多,涉及到了我的私人领域。”
“其实我分不清楚,或许这只是一种爱吧,后来我才明白这是一种强迫。”
“强迫我成为一个她觉得优秀的人。”
“强迫我不走父亲的老路。”
“强迫我成为一个乖巧懂事的儿子。”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认知到这一点的呢?”段电冥思苦想:“应该是我越来越不开心的那段时间。”
“我觉得我还是会比较喜欢摄影,但我的母亲坚持让我学画画,甚至还砸了我的相机。。”
“这件事情一直在我心里是个结,越滚越大,越滚越大,最后在某一天终于炸了。”
陈妮也是第一次了解到他的家庭。
她幻想着如果段誉恒的妻子是自己,那么她已经不会这么贬低他的梦想。
生活困难,但一家子如果在一起的话,又何不是一种开心呢?
是那个女人不会珍惜罢了。
这句话他没有说,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念着,有些事情本就是遗憾,又怎么能不让人徘徊于心?
“臭小子,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陈妮的额头贴着冰冷的窗玻璃,视线看着楼下那些闪烁的霓虹灯。
外面的世界是这样的炫丽缤纷,让人流连忘返。
段电顿了一下,不想违背本心大大方方回复:“有。”
这个回答倒是让陈妮有些意外,她回头看着他,示意继续说下去。
“她很漂亮,也非常有个性,他不觉得我丑,还和我一起同行。”
“她是我裂缝的生活中渗透进来的一束光。”
少年抬头看着天花板的灯,光耀眼的让人看不真切,朦朦胧胧的又照亮了他的世界。
姜念念就是这样的存在。
——
云萝山。
夜里山间微雨,好在有茂密的树叶挡住,所以落在他们头上的雨珠只零落几颗。
“哎,你觉不觉得有点阴森啊?”徐钰涵在这里胆子也不小,但这深山里确实是让人有些胆颤。
姜念念一心想着自己的素材,一下被拉回到现实,四下张望,确实能够感受到一丝阴气。
“我听说在旧社会,山上都是用来埋死人的。”徐钰涵在这不合时宜的时候突然普及冷知识。
姜念念:“能不能不要再现在说这些?”
两人瑟瑟发抖挤在一起,上山的脚步也放慢里些。
段电和陈妮走上前,手电筒的灯柱在前路照亮:“马上就到了,你们害怕的话就跟紧我们吧。”
陈妮冷不丁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