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芙一如昔日那般清丽动人,举止端庄从容,陆月儿却觉得背后发寒,尤其是那一日云芙的威胁仿佛还近在眼前,那种蚀骨止痛隐隐尚在。
她似乎有所察觉,微微侧头,含蓄地从陆月儿打起招呼:“陆姑娘,几日不见,原来这就是你考虑的结果。”
陆月儿身形一僵。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宁可不要命也要与我作对了……”
云芙微微叹息一声,上挑的眼眸饱含幽怨,笑容显得十分诡谲。
下一刻,只听嗡嗡几声,从房间四处的角落里涌出几十只磨骨虫,这些恶心的玩意扇起翅膀其中有稀里哗啦的虫粉落在地上,恶心至极。
甄汨珞眼里闪过一抹冷意,猛地向后一退,几名暗卫破窗而入,手上拿着点燃的火把无所顾忌地驱逐虫子。
云芙似乎半点也不惊讶,她指尖微动,又有数不清的虫子源源不断往上攀附。
王府的暗卫却半点无惧,不知为何,这些虫子并不将暗卫当做目标,而是茫然的振翅飞行。
见此情形,云芙唇角的笑意落了下去。
她眼中闪过一抹冷意,驱动蛊虫,然而,却并未看到她想象中的陆月儿剧痛缠身,崩溃求饶。
那个小姑娘只是脸色发白,人却是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
甄汨珞牵着陆月儿的手,笑得很是乖张。
“云姑娘,你引以为傲的蛊虫失效了,就凭你这座楼里的十几个人,你觉得够生擒本王妃吗?”
她推开窗子,身形微微后仰,下一刻,就有一道身影接住了陆月儿,几人从窗子退了出去。
“让开!都让开!王府捉拿混进夷陵城的越国细作!”
一名身穿暗黑色甲胄的青年气势汹汹,率领一百多人将玉器坊团团围住,进入铺子便横冲直撞。
那小二惊慌地冲上二楼,正要找掌柜,打开门却见几个黑衣暗卫已经将肥胖的掌柜打得鼻青脸肿,拔出毒牙,压制在桌面上。
而云芙不见踪影。
甄汨珞脸色不太好,云芙跑了,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云芙敢孤身闯入徐州,甚至独自一人与陆月儿搭上交情,几次三番到自己面前,可见对方自恃武功或其它什么本事很是嚣张。
能抓到这些人,已经是意外收获。
甄汨珞一向谨慎,从没有跟云芙单独相处过,云芙并没有办法接近她,给她下蛊。
她凝眸陷入深思,从这个方向来分析,云芙与地牢里那伙人想必不是同一党羽,不过她还是得确认一下才行。
“王妃,主犯云芙逃跑了,其余十二人全部抓获,请王妃责罚!”
说话的小将声音洪亮,高大英挺,满脸正气。
此人是跟随秦临渊出征的唐将军之子,唐凌若,前段时间整治暴乱的流民有功,被封为八品宣节校尉。
甄汨珞对他客气地点头,态度和顺道:“唐校尉不必自责,越国人阴险狡诈,布置多年,能抓获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云芙花了这么长时间布局,又身怀诡异的蛊虫之术,怎么可能不给她自己留后路。
至于这些细作,甄汨珞只要了那个跟云芙最亲近的掌柜,其他人都让唐凌若带去了官府收押。
已经被揭露身份,胖掌柜的毒牙也被拔了,干脆毫不客气的暴露身份,破罐子破摔,一路上都用字正腔圆的越国话辱骂众人,企图激怒这些人杀死他。
飞羽全程当做没听见,反正越国话在她看来就跟鸟语犬吠没有区别。
“还真是越国蛮子!你听他那鬼话,还有长得满脸都是毛……”
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指着其中一个细作说。
越国人血统上与鲁国不同,有不少都是金发碧眼、毛发旺盛,却也到不了满脸都是毛的程度。
夫人旁边的男子狠狠对着胖掌柜啐了一口,“要么说蛮夷茹毛饮血呢!”
“玉器坊在咱们城西开了十年,武老板竟然是越国的细作!难怪他平日里就一副奸商的德行……”
“那些杀人如麻的蛮夷哪有好东西……”
甄汨珞回到王府送陆月儿回了客房,自己尚且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听到风影兴高采烈地来迎接他的“新朋友”。
风影最近心情好得很,尤其是喂阿诺吃了蛊虫之后,每次云芙试图联系子蛊,阿诺都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哒哒”的脚步声响起,阿诺浑身下意识地剧烈颤抖,那个疯子又回来了!
她的骨气早就被无边无际的折磨消磨了大半,直到那个疯子又喂了她不知什么东西之后……
一双精致的小靴子映入眼帘,阿诺强忍着惧意,哆哆嗦嗦地抬起头。
那是一个红衣少女,腰上系着一个金丝革带,头上仅用一条发呆高高束起,看起来像是男子打扮,这人容貌生得极为出众,尤其是一双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