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瑜之长相出色,又素有才名,是京城不少贵女的梦中情人,就连敬亲王府的出云县主都对他倾慕有加,一副痴心不改的模样。
六公主对这个表哥却没有半点心思。
卫瑜之那就是个实打实大的榆木脑袋,为人最在乎“君子之道”,若是卫瑜之去找父皇告状,或是跟梓荣姑母“说一说”今日之事,六公主眼前一黑,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她面色涨红,动了动嘴唇,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卫瑜之看着她那躲闪心虚的眼神,表情变得很是严肃:“秦皓月,你方才说得些什么?太师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礼节的?堂堂皇室公主竟然厚颜无耻主动去倒贴男子……”
卫瑜之是全程听到尾,包括祁忪戊严词拒绝之后,六公主依旧往上凑,甚至动手动脚。
“表哥……”六公主又羞又恼,在心中将这个表哥翻来覆去骂了个遍。
最终眼角氤氲着一汪泪水,提起裙摆,哭着跑了。
可恶!可恶!可恶!
祁忪戊对自己不假辞色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故意引自己出来,又叫上卫瑜之,就是为了让自己说出那番话,好名正言顺的羞辱自己吗?
这是她做了这么多年公主最耻辱的一天!
“祁大人,我这位表妹很得皇舅舅宠爱,想来都被惯坏了,才放出此轻狂之言,祁大人……”
卫瑜之牵强地扯着嘴角:“你放心,此事我会向皇祖母秉明,绝不会有辱大人的清白,还有表妹刚才说的话……”
祁忪戊似笑非笑地瞧了他一眼,“卫世子放心,臣就当从没听过。”
皇室的八卦哪里是那么好说的,卫瑜之希望他闭紧嘴巴,不要让皇室蒙羞,看在对方帮他打发了六公主这回,祁忪戊很爽快地应下了。
卫瑜之做事很有分寸,在朝堂上游走可不单单靠他曾经那个状元的名头,就比如他说秉明太后而不是皇帝。
以皇帝对六公主的宠爱,说不定一时脑热就想着拉他做驸马,而太后根本不愿意掺和这些事情,大概率会叫去珍嫔训斥一番。
见祁忪戊答应,卫瑜之也是舒了口气。
他未曾想到在外表现得大方得体的表妹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本朝驸马不得为官,以祁兄的才华尚公主未免太过埋没了。
他心中骤然涌起一股愧疚之感,默默想着让他娘好好跟太后说说,免得六公主再做出什么丢人的举动。
随着最后一场夜宴结束,文武百官包括各府女眷顶着半黑的天色出了宫。
回到王府,甄汨珞只觉得脖子都是僵硬的,稍稍动一动就有微微的不适感。
这一整天,顶着个四五斤重的九翟冠,这种滋味可不好受。
小景曜得了皇帝的不少赏赐,哪怕是面上作态,皇帝也会对两个皇孙一视同仁,皇长孙有的,小景曜也得了一份。
小家伙在宫宴上枕着飞羽睡了一觉,不过当时环境吵杂,也没睡安稳,一沾了床就呼呼大睡起来。
摘掉耳环,甄汨珞扫了一眼身边看书的男人,欲言又止地问:“你说皇上会答应和亲吗?”
秦临渊动作一顿,“应该会答应,不过他还在摆谱拿乔,不会轻易同意的。”
甄汨珞嘴角一抽,翻了个白眼,“真搞不懂,他们才是战败国,和什么亲?”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鬼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呢。
法依则如今已经有二十八,在越国早有妃子,女奴都不知有多少,谁嫁他谁倒霉。
越国人并没有什么妻妾之分,妻就是妻,其余女人都视作奴隶,唯有姬弗的生母那位贵妃因为是神教圣女,不可能为奴,所以才有了一个不伦不类的“贵妃”之名。
发髻都拆了下来,梳子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抢走了。
秦临渊站在她身后,琉璃镜只映照出来他月白色的丝绸寝衣,“王妃,我伺候您梳发。”
甄汨珞没了动作,任由他梳头。
他动作不重,甚至比自己梳发更轻盈,滑腻流畅的发丝顺着梳子的锯齿轻而易举地流淌下来。
“这两回我看着,晟王是不是太上赶着了?”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秦临渊轻笑了一声,不以为意道:“他那人就这样,以前秦湛瑛势力大的时候就巴结着,现在秦湛瑛倒了,你可见他再提过一次?”
他的嗓音愈发低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缓缓说道:“幼时在宫里,我是在皇子所长大的,不比其他人有母妃,那时候赵贤妃巴结皇后,秦泽晟就是那人的一条狗,主人指谁他就咬谁,现在人老了,装得更好而已。”
甄汨珞能从他语气中听出来那么一丝丝失落,眼中满是心疼。
宫里本来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那些有母妃的皇子还能被照应一二,没有母妃又年幼的孩子在宫中能活下来几乎就是一个奇迹。
就连襄王,母妃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