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咬了我好几口。”甄汨珞指了指自己的脖颈,从琉璃镜中能清楚地看到,白皙纤长的脖颈上留下几个牙印,府医已经给她上了药,夏日易出汗,包扎不方便这才没有上纱布。
秦临渊早就已经看到了,目光沉了沉。
烧死还是太便宜秦皓月了,应该让她活下来的,先拉去喂狗再烧死。
甄汨珞摸了摸脖颈,一阵刺痛,她咬牙切齿地问:“六公主为什么突然要烧宫,还要自焚,她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当时,她说本来不想把我拉进去的,她一开始是要叫七公主过去,她和七公主有什么仇恨,要拉着七公主一起死?”
七公主那性子她也看得出来,因为出身不高,一向都是唯唯诺诺的,她容貌上只能算小家碧玉的清秀而已,跟盛气凌人的六公主完全没法比,即便是出于嫉妒也不可能。
“别怕。”秦临渊揽着她的腰身,“这事没完,就算秦皓月死了,帮她的人也不能饶,我会给你出气的。”
他没有细说,当时的场面太过骇人,怕说出来让阿珞更害怕。
一旁被飞羽抱着的小景曜见爹娘全程都没搭理他,瘪了瘪嘴,眼眸瞬间蓄满了泪水,“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小模样好不可怜。
甄汨珞理智回笼,从飞羽怀中接过了儿子,在他圆润的小脸上亲了亲,这一刻终于冷静下来,还好自己命大,还能活着回来见到这父子俩。
小景曜没心没肺的破涕为笑,甚至去抓娘亲鬓角那两撮烧焦的头发,脑袋瓜往娘亲怀里蹭了蹭。
别看孩子小,但是对于某种事情大约是有天生的感觉,听飞羽说,她晕过去的这一夜,小家伙一直在哭闹,怎么哄都不停下,直到秦临渊亲自去抱过来,这才消停。
有七公主和皇帝太后说明情况,据说皇帝大怒,倒是太后让人送来了不少东西和补品,还让她好好留在王府养伤,不用入宫了。
甄汨珞没受伤,最多也只是烧了几根头发,但还是按照太后的吩咐呆在王府休息。
那一场火半个鸾凤宫都烧没了,更别提大殿中皇后的棺椁,皇帝大怒,牵连了珍嫔被禁足等候发落,但是六公主的尸身还保留在大理寺,皇帝半个字没提六公主的死,让人将皇后的牌位迁入的奉先殿,凡守灵的人都去奉先殿,至于六公主,看皇帝的意思,是不打算将其葬入皇陵。
也不怪皇帝冷酷,正常人谁能冲进人家灵堂连棺材都少了,即便是皇帝下令不许人议论,依旧有消息在宫中流传。
皇后是六公主名义上的嫡母,一把火烧了嫡母的宫室和灵堂,天底下都是闻所未闻的事情,任由珍嫔百般求情哭诉,皇帝也未曾心软。
甄汨珞听着从宫里打听出来的消息,眼眸深邃,从装绣品的篮子中取出一把剪刀,将烧焦的头发尽数剪去。
剪掉的头发倒也不多,只不过造型有些奇怪,看起来就像狗啃的一般。
飞羽从门口走了进来,表情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道:“王妃昨日醒来的时候,说要打匡诠义苗,属下让人从宫里问了问,宫中没有这么个人,你可知这人是民间的,还是宫里的、您放心,您说打谁就打谁。”
甄汨珞动作顿住,一脸无语:“……”
她随便说的,飞羽这丫头竟然还当真了!
她怀疑六公主有狂犬病,否则怎么会突然咬人呢,想起来还满身恶寒。
“这个人他……他不存在。”
飞羽还当她为难,善解人意地说:“您若是担心会暴露身份,属下找人直接套麻袋,保证打人的事情不会泄露出去。”
对上飞羽一脸认真的眼睛,她动了动嘴巴,许久之后才说道:“我,我不想打他了。”
飞羽:看来这次的任务很困难啊!
甄汨珞解释不清楚,随便找了个借口遁了。
她昨日就和秦临渊说过,想见一见六公主的尸身,大理寺那边也打点好了,无论上不上报皇帝,他们也只是看看而已,全程有大理寺的人跟着,不会出任何问题。
大理寺卿一直在忙活追查刺客的事情,刚掏到老窝,宫中就又来了个大活,圣上命令他严查六公主一事,还有不许将消息透露出去,若有任何风声都要拿他问罪,将死人丢了过来就什么也没再说。
大理寺卿只能凡事亲力亲为,甚至连衙门的衙役都不敢用,找了最好的仵作让人验尸,对外只称是查案,仵作根本就不知道手上的尸体是当朝公主。
甄汨珞做男子打扮,长发用发冠束起,倒是看不出她狗啃的发型,跟在秦临渊身后像个小侍从似的进了验尸房。
仵作手法高明,里面只有点头哈腰的大理寺卿和一名六十多岁的仵作。
仵作这一行不好干,不仅待遇低,名声还不好听,毕竟在笃信鬼神的时代,日日与死人接触难免会烙下一些晦气的名声,虽说他们也收徒弟,但是愿意学的人很少,光大理寺的仵作有五个,有四个年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