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没和那位甄侧妃打过交道,但自从听芷儿那小丫头说甄纤纤和甄羽霜性子差不多就下意识地去留意。
这可真是开了大眼呢!
升米恩斗米仇也不过如此了。
王妃虽然膈应族长夫人和甄羲那一副做派,扪心自问,却也没对甄纤纤有什么特殊的成见,王妃那金银首饰是真的送了对吧?王妃是让人把薛四打妻子的消息告知她了对吧?
说严重点,王妃这还救了对方一命呢,若是什么都不说,任由甄纤纤去攀那个高枝,落在薛四手里什么下场心里没点数吗?!
她余光一闪,瞥见窗外白影冲着她招手,直接翻了个大白眼。
白影清清嗓子,打破了小厅中的寂静,“王妃,木……小姐那请您有时间回府一趟,边关的密信从加急送来的,人有点扎眼,没敢送到国公府里来。”
边境的急报?
在边境他们好像只有一个留在扬州和越国之间的新营,就是苗老将军率领的那一只。
木子昭在徐州一直对外称是她的表妹,但京城这边人多眼杂,还有人比她爹和祖母更清楚她有没有表妹的吗?
甄汨珞嘴角一抽,连声说道:“那行,我们现在就回去,跟祖母他们说一声,就说曜哥儿哭着闹着要府上的橘猫。”
很好,小橘子是个很好的背锅侠。
睡得迷迷糊糊的小景曜在半梦半醒之间被娘亲抱上了马车,颠簸的路途上,小家伙半睁开眼睛,委委屈屈地将脑袋瓜枕在娘亲肩上,不住地哽咽。
哭倒是没哭,甄汨珞太了解这小子的性情了,只要不是扯着嗓子那种哭嚎,其它嘤嘤啜泣都是在使脸色。
就好像在告知众人:你这一举动本世子很不高兴,再继续本世子就要哭了!
天色已经将近黄昏,这一回王府只怕今夜是没法到国公府了,所以甄汨珞才将儿子带在身边。
小家伙越长越大,虽然没有以前那么缠着爹娘,若是要将他一个人丢下一整夜,估计能闹腾一整天。
木子昭穿了一身纯黑色贴里袍,乌黑的长发用一只玉簪高高束起,狐狸眼中透着一股孤傲的意味,身形修长,再也看不出从前半分少女的影子。
甄汨珞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感慨,半年不见,小姑娘都长成少年郎了。
木子昭今年算起来也有十八,个子高挑,五官也张开了,没有从前的精致劲儿,大约是晒黑了的缘故,显得多出几分男子气概。
小八尺的身高穿上女装只怕也看不出来是个姑娘了。
不,不对,对方本来好像也不是个姑娘。
他正在和逐弈两人说些什么。
没等甄汨珞开口,黑衣少年下意识出声唤道:“表……”姐。
姐字没出口,少年身形一僵,脸色猛地涨红,可恶,他一定是在徐州那三年被带坏了!一时半会改不过来,这绝对不是他的本意!
逐弈是第一个没忍住的,面对木子昭恼羞成怒的瞪眼,他咧着嘴,干巴巴地笑:“我把这辈子最悲伤的事情都想了一遍。”
对不起,还是没能忍住。
眼看少年郎要被逐弈给惹急眼了,甄汨珞忍着笑意,率先进入王府书房,示意几人也赶紧跟过来。
大门被紧紧关闭。
白影和飞羽都在书房外面守候。
木子昭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见她怀中抱着小景曜不方便接过,便一五一十地说道:“越国那边的消息,越王好似是身患重病,应当是治不好了,越国朝堂上皇女姬弗呼声最高,据说那位王后已经被囚禁在王宫。”
越国是一个极其不讲究规矩礼数身份的地方,就比如它对女子苛刻到连一个妾室的身份都没有,只能称作女奴,又比如神殿的圣女,几乎拥有着掌控王权的能力。
甄汨珞仔仔细细地听着,眸中恍若一汪平静的潭水一般掀起一丝丝水雾,“从两个月前开始,法依则近乎殷勤地希望和朝廷和亲,姬柔到达京城之后,被立为八皇子妃,法依则依旧向皇帝提出求娶六公主。”
即便她知晓这里面有祁忪戊的撺掇,但也不得不承认,祁忪戊的预感很对。
“如果这样说的话,那就对上了,越王重病,法依则在京城已经呆了快两年,若是还不能赶回越国平定内乱,这政权只怕真要落到了姬弗手上。”
旗木得是法依则一党的人,他们当然急。
一旦姬弗彻底平定越国的王后一党,登上女王的位置,那法依则和旗木得就什么都不是,连越国的弃子都算不上。
也不怪他们打算跟鲁国绑在一条船上。
木子昭直嘬牙花子,连忙追问:“他人呢?”
甄汨珞当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秦临渊,在木子昭面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如实托出:
“皇上让去交州一趟,将法依则当时被扣留在交州大牢里的旧部带回来,快马加鞭也要一个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