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ef陆二思为了在幽州金蝉脱壳,把随行的一大堆东西都扔了出去做障眼法,他在幽州的生意和打下的人脉基础看起来是不能用了,若是光靠俸禄倒是能养活一府的人,王府的支出却哪有那么容易,一大半几乎都补贴给了徐州军。
甄汨珞一向奉行养兵养精,在军械和军饷上边决不能有半点耽搁和差错。
想交州这些刚打过仗的地方,上达六十多岁的老人,下至十一二岁的孩子都在他们的征兵范围之内。
毕竟蛮夷所到之处片甲不留,家中再舍不得也不得不将人送到战场,就为了那么一丁点的军饷。
皇帝算不上昏君,却也不是什么能抛却富贵成全百姓的人,就在几年前还掏出几百万两银子修园林。
在京城这地界,尤其是皇室之中,大家谁都不想露财,他们小世子的抓周宴是注定大半不成了。
深秋九月,秋高气爽。
甄汨珞才刚步入宫门,一片黄枫叶便落在肩上。
她微微一怔,动手将枯叶从衣衫上抖落下来。
在一众亲王妃的内卷之下,她凡是初一十五都会入宫给太后请安。
她在坤宁宫里坐了半个时辰,听宫人来禀报赵贤妃等人过来,就自请退下。
与几位妃子行过礼之后,绕过坤宁宫外的假山,有一名年约十四五岁的年轻小内侍正等候在一旁。
小内侍低眉顺目地什么都没说,领着两人去往了偏僻无人居住的宫室。
崇安宫距离冷宫不远,常年荒凉,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出入。
小内侍压低嗓音说道:“六公主殿下的事情皇上让人严查,珍嫔娘娘居住的藕合宫至今为止还被禁军看守,太医院记载六公主殿下的脉案只有田太医手里边一份。”
就连坤宁宫曾经给六公主诊治过的太医手上都没有备份,可见皇帝心中也是十分怀疑的。
田太医是皇帝的亲信,和皇帝昔日的母族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因此独得皇帝信赖,从来只在乾清宫伺候,甚至连皇后那边都请不动。
甄汨珞一手接过小内侍手上递过来的几章白纸,粗略一瞥,全部都是一些“风寒”或者“忧思过度”、“心中郁结”之类的。
“奴实在没法弄出来,只能找机会抄录了一份。”
这名小内侍明显不是普通的内侍,不仅有办法混进太医院,还写得一手好字,甄汨珞点了点头让飞羽重赏。
宫中各方人马的眼线不少,她今日主要也是为了六公主的脉案而来,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便不再久留,假装逛了一圈御花园,十分平静地出了宫。
城南的大街上一改往日的热闹喜庆,反而处处透着一种愁苦的意味,各家的铺子和走街货郎多了,银两卖不了多少,反倒是粮铺有时甚至不到天黑就已经售空关门。
粮价略微长了一点,这还只是个开始,从西域传来战事开始,莫说是平民百姓,就连官员府邸都开始屯粮,商人趁机开始涨价,赚的盆满钵满。
从开国以来,凡粮价涨上十倍算作发国难财,现如今的价格还远远不够,纵使百姓们唾骂这些黑心商人,却也无可奈何,该买还是得买。
这还仅仅是京城,越往战区而去则越严重。
甄汨珞也不知道朝廷是怎么操作的,宫中虽然并未下旨,但五城兵马司和御林军的一些人速度很快,凡造谣战区不利的人全部下狱,做的很酸隐秘,尚未引起任何恐慌。
她的手中攥着刚从宫中取出来的脉案,借着雕花木窗渗透出的那么一点光芒细细的查看。
马车却猛然一抖,她反应还算快,手肘撑在桌案上,钝痛感瞬间从胳膊处传来。
“干什么的?”飞羽对着一名蓄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怒声呵斥,倒并非是她无理取闹,而是马车行驶的好好地,速度也不算快,这男子抱着个酒坛子晃晃悠悠从小巷子里冲出来。
若非逐弈反应快,再加上马匹都是最好的训马师傅训练的,估计就要撞上去了。
那大胡子男子三角眼中闪过一抹阴霾,随即很快遮掩过去,咧着嘴憨憨地笑了起来,“贵人,草民喝多了,草民喝多了……”
说着,他托起怀里的酒坛子,上面用油纸包住盖子,一阵阵烈酒的味道传了出来。
逐弈与对方对视一眼,只有这一眼,他抿着唇扬了扬马绳,“既然如此,你下次看着点路。”
甄汨珞挑起帘子,瞧了那男子一眼,什么多没说收回了视线。
逐弈眼力见还是很好的,等到走远了之后才开口说道:“王妃,属下看那个人可不是什么草民,分明是个习武之辈。”
甄汨珞轻轻“嗯”了一声。
习武的人很多,但是被逐弈如此警惕的,说明对方来头也不小。
“那人的手很明显是个用刀的,方才说话的时候,臂弯下意识往腰上碰,拇指做了一个按压的动作,警惕心很强,说了三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