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和爸爸感情不深厚,她也没什么包容心,冷淡的说道,“动了胎气,再说谁家孕妇能往灵堂前面凑啊?”
“哟,什么语气啊?”孙秀英啧啧了两声,撺掇道,“老四,你说你吃个软饭,管这不住媳妇就算了,连女儿都管不住,这大学不是白上了吗?”
她就是得了好处又怎么样。
当初家里条件不好,她都嫁过来了,还不是跟着起早贪黑干活。
从牙缝里省钱给老四读大学,老四的成功,也有她的功劳。
好处要拿,看不顺眼也要说。
众人忍不住发笑。
在大家的眼里,阮家都是吃软饭的。
只不过不敢说罢了。
这可是阮家人嘴里说出来的,和大家没关系。
阮鹏程脸色黑的吓人,扭头看阮娇,语气微冷,“我让你去你就去。少弄封建迷信。就算是孕妇进灵堂不好,难道我妈还会害她的孙儿?”
阮娇也没说什么,毕竟是爸爸,给他面子又如何。
还没去喊人,周云兰就来了。
她看到阮鹏程,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我刚刚听到人说,你已经回来了,没想到是真的。”
说着,伸手去拉阮鹏程的手。
阮鹏程躲开了,皱眉质问道,“你的孝衣呢,是没给你发吗?不来就灵堂就算了,我妈没了,你连披麻戴孝都不愿意?离婚算了,我家庙小。”
周云兰听她提起孝衣,本能的有些心虚,可他提了离婚,火冒三丈。
她受了这么多委屈,就因为没穿孝衣,就不想和她过了?
也不问问她,为什么不穿。
给她的孝衣,不知道被谁用过的,沾了乱七八糟的脏东西。
正好老爷子说她不用管,就没换一套孝衣,刚刚也忘记穿了就过来了。
不分青红皂白,当着这么多人,直接给她没脸。
想到这些,她情绪压根控制不住,大声说道,“你要离就离!你当我稀罕你家?一家子都是野蛮人,说打人就打人!”
她语气激昂,在阮家的说所有人都听到了。
阮鹏程本来就是吓唬她,想让她伏低做小,没想到这么硬气。
虽然他是半个上门女婿,不多过家里都是他主导的,周云兰连训斥人都是温温柔柔的,哪里这么发过疯。
“不可理喻。”他语气里含着怒气,“你都多大了,就这么不懂事。我妈尸骨未寒,你在这大吵大闹?”
周云兰也觉得刚刚说话声音太大了,像个泼妇一样,她咬着唇,眼泪直往下掉,看阮鹏程的目光含着期待。
在家里的时候,要是被惹哭了,不说话,老公都会来哄她的。
阮鹏程却瞥过了头,若无其事的和阮二爷爷说话,“我回来的晚,多亏你们了。”
周云兰站在原地,身体僵硬。
阮娇看得分明,爸爸这是为了面子,才在外人面前训斥妈妈的。
她心里有些苦涩,也是把爸爸想得理想化,他是阮老爷子的儿子,怎么可能不好面子呢。
要是没有他的纵容,阮家人怎么敢欺负妈妈和她呢。
人太多,她一个当小辈的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伸手握住周云兰的手,低声说道,“妈,回屋歇着吧,注意身体。”
周云兰紧紧抿着唇,倔强地站在原地,好像阮鹏程不哄她,她就不走了。
阮娇也是无奈,摊上这样的妈,她能怎么办呢?
谁的话都不听,只听爸爸的。
而爸爸现在一堆事,也没有搭理她的想法,杵在原地,能有什么意义?
“妈,你站在这只会惹人笑话,先走吧。”
“我不走。不是说我没来灵堂吗?我现在就在这。”
她说话的时候,投向阮鹏程的目光殷殷期望。
“四弟妹啊。”孙秀英走了过来,语气里带着嘲笑,“你要守灵,那就披麻戴孝,该跪就跪。不想守灵呢,就回去呆着,跟个木头桩子一样。我看啊,纸人别扎了,你去站就行了。”
周云兰在阮家忍习惯了,刚刚又和阮鹏程吵了架,她更不敢还嘴,不安的动了动脚。
阮娇快气死了。
妈妈在家里作天作地,姥姥和舅舅都要听她的,不然那大道理跟开了闸的洪水,拦都拦不住。
一遇到阮家人,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的!
这不就是窝里横吗?
孙秀英还没住嘴,轻蔑地说道,“城里养大的,不过如此。牵条狗过来,都比你有脾气。要是我男人敢这么说话,我大巴掌抽死他。”
她是村里为数不多敢和男人打架的了。
家里七个哥哥,就她一个女儿,没人敢惹她,从小就横惯了。
周云兰捏紧着手指,火气憋得脸色通红,张了张嘴,还是没吭声。
阮娇拽了拽她的手臂,烦躁地指桑骂槐,“妈,姥姥姥爷精心把你养大,要月亮不给星星,你还能任由阿猫阿狗踩在你头上?”
孙秀英气得不行,瞪着阮娇,“以前觉得你条不会叫的狗,没想到嘴还挺臭。你爸妈都是大学生,也不怕丢人。”
“你和小辈吵架都不丢人,我丢什么人?”阮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