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无寻的依旧是空荡荡的空气,这么久以来,纪明南从来不入她的梦,无寻守着药域谷一如既往地过日子,时不时地还会有人上门来求医问药,无寻一概不见,青若在药域谷陪了无寻一段时间就回了京城,时常会来药域谷住上一小段时间,而无寻的夫人她们也从不对外人素手。
玄睿十二年冬,紫凌王出兵边北镇压哈达甄,护国大将军为前锋,西水一战打了十天十夜,两方均伤亡惨重,为了鼓舞士气,紫凌王带伤上阵杀敌,连续三天三夜,大退敌军,同时也受了重伤,命在旦夕。
尘封了一段时间的药域谷再一次被人打破了平静,云厉不眠不休地跑死了六匹马赶到药域谷,“王妃,请您救救王爷。”
无寻将已经晒干的紫落绮放入药篮中淡淡地说道,“云侍卫,这里没有王妃。”
“夫人,王爷带病上阵杀敌,身中数箭命在旦夕,至今昏迷不醒,军医束手无策,属下求您救王爷一命。”
无寻淡漠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波澜,说道,“京城名医无数,民妇相信自然会有人能救王爷的,我这里只剩下我们几个孤儿寡母,实在不方便放幼儿在家中。”无寻将紫落绮全部归置药篮中,吩咐道,“淡竹,送客。”
“夫人!”云厉心中一急,单膝跪地,“王爷已经昏迷数日,梦吟全是您的名字,如今他身系玄岳王朝百姓性命,夫人,您不看往日您与王爷的情分,也要看在他为国为民,出生入死啊!”
“夫人,您若恨王爷抛弃您,您可知王爷当时身中情蛊,不能自己,当得知您去世时,他口吐鲜血,险些随您而去,若不是太后以死相逼,殿下绝不会苟活十年!”
“淡竹!”无寻
喊道,慌神中打翻了装好的紫落绮,淡竹忙上前,“云侍卫,您请回吧。”
“夫人!”
无寻站起身来,转身走到屋内,若不是及时扶住了桌子,恐怕早就摊坐在地上,目光落在香火供奉的牌位上,轻声问道,“阿南,你说我该不该去救他?”我不想离开你,不想离开啊。
“傻丫头。”温朗的声音在无寻的身后响起,依旧明朗如月的男人,眉眼含笑地看着自己,他负手而立,玉冠束发,一步步靠近自己,习惯性地揉揉自己的脑袋,无寻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惊喜地说道,“阿南,你终于肯出现在我的梦里了。”
纪明南掀袍坐下,为自己斟了了一杯茶,无寻依赖地跪坐在他的腿边,将头靠在他的腿上,“我好想你啊,你怎么从来不来我的梦里?”
“珣儿啊。”纪明南笑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无寻的头发,“因为我不想让你活在愧疚里。”
“一年了,你把自己关在这药域谷里,不愿意出去,是因为你对我愧疚,你觉得你从新回去就是对我的背叛对不对?”
许久不流泪的无寻,此时鼻子一酸,如同小孩子受了委屈一般,抬起一双含泪的大眼睛,问道,“你会不会怪我?”
“傻丫头。”纪明南宠溺地轻点她的鼻尖,“我为什么要怪你,我把你放在我身边十年,以夫妻相称,今世愿望已了,值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随着你的心去就好。”纪明南说道,“这十年你在我身边,虽以夫妻相称但我心里十分明白,你待我从来不是夫君,而是敬我如兄长,依赖着我,你问问你自己的心,是不是这样?”
无寻慌乱地看着纪明南,心底里的秘密被他捅破,她
不知所措,纪明南温和地一笑,“你没什么好顾虑的,你爱的人从头到尾都是他宋寒濯一人,你把自己封闭在这里,是因为你对我的愧疚,珣儿,你知道的,我要的从来不是什么愧疚,这辈子我已经很满足了,答应我下辈子,你一定要爱我好不好?”
无寻的眼泪滴落在纪明南的手背上,他逐渐变成了透明色,无寻慌乱地抬起头,拼命地想要抓住纪明南,可是他却越来越飘渺通明。
“珣儿,按照自己的心去做吧。”
“阿南!”无寻惊醒,发现自己趴在软榻上睡着了,牌位上的烛火摇曳,无寻伸手抚上牌位上的字迹,脑海里闪过纪明南的笑,心里压抑很久的东西,仿佛要破土而出,“我知道了。”她打开门,吩咐道,“茵陈,去备马!”
“夫人,您要出去?”守在门外的茵陈惊喜地说道,然后忙去马厩里挑马。
“我要去一趟边北,白英玉竹随我去,淡竹茵陈你们两个留下家里照看。”无寻目光落到三个孩子身上,说道,“渊儿,你带着诺儿和希儿回言家。”
“娘亲,你要去哪儿里啊?”纪绵希抱住无寻的腿问道,生的玉面可爱的她,此时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无寻蹲下身子将她抱在怀里,亲亲她的小脸,说道,““娘亲要去救一个人,你要乖乖的,听言伯母的话,知道了吗?””
“娘亲,你是不是不要希儿了?”
“怎么会。”无寻将她抱在怀里,“你是娘亲的宝贝,娘亲怎么会不要你,娘亲答应你,三个月后,我就去接你和哥哥回家。”
“真的?”纪绵希半信半疑地问道。
无寻温柔一笑,伸出小拇手指,说道,“我们拉勾!”纪绵希眼里还含着泪花,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