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英安慰韩宵不要为难。
韩宵进一步敞开心扉道:“我其实才落草两年。前年我上山来入了伙,王风见我武功高强,一年后被他提拔为西寨的堂主。”
戚英好奇道:“你是前年上山的?他提你为堂主,看来王风很信任你!”
“这话也没错!”韩宵点头道,“不过我这堂主更多的是守寨用。西寨的调兵权却在副寨主手里。西寨还有两个兵头子蔡光和蔡亮,都是副寨主麻盖的人。”
戚英听到韩宵有堂主之名,没有堂主之实权,猜到王风还不完全信任韩宵。他心想打探山寨内幕更容易了。
他问道:“我有个疑问,一直想不通,堂主能否告诉我?”
韩宵道:“你说吧,什么疑问?”
戚英道:“你们为何不索要买路财就把人赶回呢?这有点不合常理!”
韩宵道:“这是战事起来后,寨主下的死命令,卡死山路不让通行。至于原因我也不清楚,估计是与宁海和台州的战事有关。”
戚英摸着下巴,道:“这么看来,王风是个很神秘的人,我很想去见他一面。”
韩宵摆头道:“寨主十五年来都不见外人,你想见他基本不可能!”
戚英摸着下巴,一脸疑惑,道:“这就怪了,王风是当年的抗倭四侠之一,如今占据山寨,还打劫官兵,还不肯出去见人。他这是为啥?”
韩宵道:“我也只见过他几次。寨中军令都是副寨主前来下达。”
戚英心里充满疑惑。他没事就去山林中装着游玩,暗中探查,看有没有机会混进中寨。
他试着走向中寨,被守在中寨路卡的喽啰拦住了。
喽啰兵道:“没有副寨主的腰牌,客人不得进中寨!”
戚英笑着解释道:“不小心路过,打扰打扰!”
又休息了几天,韩宵又问戚英,有没有入伙的打算。
戚英道:“堂主和我相处这些天,应该猜到我是不甘心一辈子呆山寨的。”
韩宵微微一笑,道:“虽然我知道你会这么回答,但我还是想挽救你,一起喝酒吃肉。”
戚英伸了伸懒腰,道:“不能多住了,准备要下山咯。”
韩宵道:“下山还早呢,至少是半年以后的事。”
戚英叹气道:“可惜呀,不能见到寨主一面就下山,心有不甘。”
韩宵也微微叹息,道:“我已经问过副寨主,副寨主还是不同意客人见寨主。”
两人正说着话,有两人从营寨中走来。
来的是两兄弟,一位叫蔡光,一位叫蔡亮。他俩是西寨管喽啰兵的香主。
寨主堂主最多时可以有七八个,根据山寨规模决定。堂主
蔡光在韩宵的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韩宵脸上显现严峻之色。
他对戚英道:“戚侠你自己游玩,我有事要过去处理!”
戚英道:“不客气,有事你先忙去吧!”
韩宵走后,戚英在山林中闲游。他眼望中寨却进不去,心里愁闷不已。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他狩了一只兔子,割了一些干柴,在一个石头上烧烤了起来。
吃饱了肚子,他嫌手脸脏了,来到瀑布旁,脱下外衣,从高处跳下水潭,激起的水花把几条鱼儿惊得跃起。
他洗完了澡,穿好衣服,再看看天色,天色还尚早,太阳还高挂。
四月的阳光照得皮肤很舒服,山中的映山红开得格外鲜艳。
他看到一根柳树枝条上,停着一只美丽的黄鹂。他靠在一个大石头上,听着黄鹂清脆地鸣叫。
不一会儿,那只黄鹂飞到了他的手心上,啄食碎饼。
他摸了摸黄鹂的羽毛,轻声自语道:“黄鹂呀黄鹂,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是返回山东保命,还是硬闯中寨送死呢?”
正当他在喂鸟时,一股强烈的躁动声从西寨传来。
噪声包含着脚步声,叫骂声、呼喊声、兵器碰撞声,打破了山林的宁静。
他放开了小鸟,跃到一棵高大的树枝上,远望着营寨的动静。
他看到营寨正在集结队伍,匪兵乱哄哄地挤成了一团。
匪兵穿的衣服各异,但都头裹蓝巾。
他们的兵器很杂,有大刀、长矛、铁锤、短斧、铁棍、圆盾等等,还有一些叫不上名的怪异兵器。
一个身穿黑色盔甲的人站在队伍前面发号军令,韩宵和蔡氏兄弟站在他的两旁。
戚英感到奇怪:寨内这么大的动静,他们要干嘛?
不一会儿,匪兵队伍离开西寨向山下走去。
戚英跳下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跟踪山匪队伍,想看一个究竟。
匪兵到达了山路上方,在山路上面一丈高的地方,有一道长长的石墙,和山路蜿蜒同形。墙高有一丈。
戚英记得他在石墙下中过伏击。那次他带领山东兵冲进山路一百步远后,就遭受到了石墙上的滚石檑木和箭雨。
那次石墙是被树叶掩盖着,冲进去时没有发觉。被攻击后才看到石墙被树叶掩盖了。
那次他手臂被石头砸中负了伤,还损失了山东兵三十多名。
只不过在乱军中,没有人去记别人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