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哪儿都好,就是性情太洒脱,遇事看的太透彻,做事随心,即便没有入仕,都可能引起一些人的不满,要是……”
“阿父!!”
竹园里,司马玉棠略带不满的看向司马朔,“您怎么能这样说楚凌呢?难道这些都不是好的表现吗?”
“真要照您所说,那人人都藏着掖着,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整日活在虚假之下,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什么都是假的!”
真是个傻孩子。
司马朔笑着摇起头来,处在这复杂的人世间,事事本就真假难辨,要是什么都能一眼瞧出,那反而是没什么意思了。
不过也恰恰是这样,反而让天子对楚凌另眼相看。
想到这里的司马朔,眼前浮现出楚凌的身影,那遇事不慌的模样,眉宇间透出的洒脱平和,是那样令人印象深刻。
“阿父?”
司马玉棠眨巴着眼睛,打量着沉思的司马朔,见自家阿父没有反应,遂小声道:“您先前说顺国公夫人,被天子下中旨申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还不是因为楚……”
司马朔下意识脱口道,但话说了一半,司马朔回过神来,看着面露好奇的司马玉棠,“你又偷听阿父说话?”
“没有。”
司马玉棠吐吐舌头,忙开口否认道:“女儿就是担心阿父饿着,所以熬了碗莲子羹,想给阿父送去。”
“那晚为父吃的很饱。”
司马朔板着脸道:“再说了,你何时会熬莲子羹了?”
“这些都不重要。”
司马玉棠摆摆手道:“阿父,要是没别的事情,那女儿就先回去休息了。”
说着,也不管司马朔怎样想,就站起身来,可在那一刹,小腿处传来的疼痛,让司马玉棠娥眉微蹙。
“不当紧吧?”
司马朔关切道:“去国教院怎那样不小心?”
“没事,没事。”
司马玉棠嘴上说着,心里却说了句臭楚凌,就不知道轻点,一点都不知怜香惜玉,想着便离开了竹园。
“丞相,看起来玉棠贵女…是真喜欢上那位耸壑凌霄的凌了。”
没多久,一道身影从竹林走出,笑着看向沉默的司马朔。
“应该是吧。”
司马朔撩撩袍袖,转身朝石凳走去,“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此乃天道本性,又岂能强拦?”
“只是那楚凌跟顺国公府有婚约。”
中年却眉头微蹙道:“若真是玉棠贵女喜欢楚凌,丞相要如何应对?毕竟司马家的脸面,不比他顺国公府差,那李青是很强,但这些年来,要不是丞相在朝斡旋,他那北庭战神之名恐……”
“不聊这些了。”
司马朔摆摆手,风淡云轻道:“说说朝中的局势吧,楚凌开国教院一事,虽说引起些涟漪,不过仅限于国子监和七大书院,这种影响还牵扯朝堂不太多。”
“但楚凌所绘骑兵三宝、诸甲骑具装图样,一旦萧云海能按楚凌所言大批锻造出来,那势必会影响到朝局。”
“毕竟北庭伐胡一战,别看朝中反对声少了,可私底下藏着的猫腻不少。”
“尤其是陛下再次召楚凌进宫,那几位皇子都留意到了,特别是三皇子,你觉得那几件事情能做了吗?”
“只怕眼下的时机还未到。”
中年神情正色起来,没有再聊别的,“一场毫无征兆下的夺嫡之争,随着故太子薨逝就愈发尖锐,甚至天子怀疑故太子薨逝暗藏玄机……”
“岂止是陛下怀疑,本丞也怀疑。”
司马朔眸中掠过一道冷芒,那股凌厉之势让人不敢直视,“懿文太子生前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却因一场风寒而薨逝,要说背后没有什么,说出来谁相信?”
想起先前的种种,尤其是那熟悉的面庞,司马朔的内心深处就隐隐作痛,那是他悉心栽培的弟子啊!!
“丞相,我有一言…不知当讲否。”
中年面露犹豫,看向眼神凌厉的司马朔,“今夕亦非往日,有些事情,有些人,都已经变了,如果说……”
“道理本丞都明白。”
司马朔却双眼微眯道:“但有些事或人,不是你我说不做,不闻就可以的,活在这人世间上,谁能独善其身?”
“陛下有陛下的苦衷,别人不知,但本丞知,即便不为陛下,就算为了懿文太子,有些事情本丞也要做。”
“可是~”
中年罕见的露出忧色。
“生性洒脱的杜青莲,还有此等担忧,本丞还是头一次见啊。”司马朔却笑着说道:“这要是叫你那位小师弟知道,岂不快哉的痛饮几百杯?”
“我那位小师弟啊,真是~”
杜青莲苦笑这摇起头来,“算了,不聊这些了,既然丞相想做,那我便舍命陪君子吧。”
“世人为棋局,能做执棋者的少之又少,能有幸参与到这场棋局中,也算是我的幸运了,纵败而无憾。”
“何必那样悲观呢?”
司马朔笑笑,端起手边酒壶,替杜青莲斟酒,“或许先前本丞还有些担忧,不过嘛,那国教院开启后,本丞反而不担心了。”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