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仁德瞪眼道:“老子还没死呢,憋回去!”
木子敬连忙低头拭去眼角的湿润,再抬头看着为木家外家脊梁撑了一辈子的父亲。
“萧小爷用不到你们担心,华夏现世能够伤到他的人不敢伤他,其余人都是跳梁小丑,你们担心他,不如担心朱家去。”木仁德板着脸教训道。
“是,父亲。”木子敬低头接受父亲的教诲,但听完又猛地抬起头,愕然道:“父亲,您刚刚说的是朱家?”
木子清推拿的手一顿,悄悄地竖起耳朵。
木仁德瞪着自己的长子的眼神中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意,他冷哼一声,“哼,不是他们还能是谁?鲁家?你问问他们有那个胆量吗?而且他们虽和我木家道不同,但都是为国效力,怎会做出这种事来?他们不怕上面的清算?”
木子敬听完木仁德的话,也听出了老爷子语气中冰冷的杀意,这股蕴含在话语间的杀意让这个执掌木家外家二十余年的当代家主突然想起来父亲当年的敌人对他的称呼——不仁德的毒医木仁德!
行医者修为深处,可抬手妙手回春,悬壶济世,也可覆手搅动风云,毒御八方!
当年木仁德万里觅封侯,成就华医之首的威名,期间有人经过他的救治而对他感激涕零,拥护一生,自然也有人认为被他挡了财路,从而视其为敌,记恨终生!
前者与木仁德结下善缘,凡是从战乱中幸存下来的人都因为他而一生康健,得以善终。而后者与他结下仇怨,在二者医道相争的时光中,凡是暗中做小动作祸害百姓的人都被他一一寻上门亲自“讨教”,等他离开后又在两日后纷纷毒发身亡,这其中有企图乱国者,有叛国者,甚至有外域间谍,前前后后数年间有不下四百人死于非命,这才让他坐实了“毒医”之名!
但“毒医”之名并为让人们对他感到畏惧,反而让他更受人们爱戴,纷纷宣扬他的威名,威慑域外。
这都是战乱年间的流传,现在的人已经很少知道木仁德“毒医”之名了,他们更多的还是木仁德“仁医”的美名。
木仁德老爷子也感觉“毒医”之名有些损阴德,虽然他从不滥杀无辜,但毕竟银针染血,容易让医道不纯,所以他常年修养心境,洗清杀业,杀意逐渐削薄消失,多年不显。
可是没想到如今因为一个素未谋面的萧小爷竟然重新激发了这位“毒医”的杀意,若非毒医木仁德年事已高,且身体不适,不然被他认为是罪魁祸首的朱家恐怕此时已经尸横遍野,再现灭门惨案了。
木子敬联想到小时候亲眼目睹老爷子毒杀叛国者的一幕,没忍住打了个冷颤,心中不停地安慰自己:“没事没事,现在已经不是当年了,老爷子应该不会乱来。”
木仁德看着木子敬,突然猛地咳嗽起来,木子敬兄弟二人急忙一个递水,一个跑出去拿药再跑回来。
“父亲,药。”木子敬小心翼翼地打开葫芦塞子,从中倒出一枚深褐色的药丸放到木仁德老爷子枯瘦的手心。
“父亲,水。”木子清双手捧着茶盅,小心翼翼地喂给含住药丸的木仁德老爷子。
“呼……咳咳……”
服下药丸的木仁德老爷子拄着龙头杖坐在太师椅上重重的喘息着,脸色由蜡黄慢慢变得红润,又瞬息之间变回蜡黄,这一幕看的木子敬和木子清心头一沉,久久不能言语。
“怎么了?怕了?”木仁德老爷子好半天才缓过劲儿,看着两个儿子情绪低沉,持着龙头杖敲了敲地面。
“不怕,父亲功德无量,吉人自有天相,绝对会好起来的。”
木子清哽咽道,木子敬只觉得喉头发紧,说不出话。
……
下午突然下起雨来,南玉市的俗世中人纷纷拿出雨伞淡定地撑在头顶,没有雨具的人要么是自己的事情不急就躲到街边店铺屋檐下躲雨,要么就是神色匆忙,举起身边一切可以挡雨的物品顶在头上,然后迎雨奔跑。
萧沐三人在第一滴雨珠掉落的时候便来到了玉霄楼中避雨,朱青也紧随其后,目光紧紧地跟随着萧沐。
萧沐牵着萧澄雪和秋雪魅来到窗户边的位置坐下,欣赏着玉阳湖的雨景,倾听着绵绵秋雨诉说的故事,惬意无比。
此时天色将晚,又值秋雨冰凉,玉霄楼内除了萧沐一行人,游客很少,而街上行人脚步匆匆,不一会儿也没了人踪。
朱青一直微笑地等在一边,没有和萧沐搭话,也没有动作。
许久,眼看天就要黑了,萧沐扭头看向朱青,笑眯眯地说道:“朱青先生,这会儿人可是不多了,你们还要等吗?”
朱青闻言大惊,但依旧面不改色地笑道:“在下不明白萧兄的意思。”
秋雪魅美眸冰冷,俏脸寒霜,只是盯着朱青的脖颈,小手探向腰间,一柄二十公分左右的匕首正握在手心。
萧澄雪也不是笨人,她虽然一路上都醉心风景,但萧沐的提醒也让她明白今天这一趟充满了阴谋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