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妈心下堵得慌，路上还碰见以前老邻居，她人缘不太好，这些老邻居大婶们也不是善茬。

左一个皮笑肉不笑地和她打招呼，“老毛家的，这么难得过来啊！你们现在搬哪里去了呀？什么时候请吃乔迁酒？”

右一个问：“毛婶，听说你们家搬走了啊，怎么都不打个招呼？是不是发财了买商品房了呀！”

毛妈表情僵硬着胡乱点头，那天房子被卖掉，她光记得和老毛打架了，最后怎么搬出来都记不清楚了。

嗯，商品房，毛妈心下一动，这是最近时新起来的房子，住进去倍有面子。（84年是出了这个政策，市面上应该还没有，作者在胡扯）

老宅没了就没了，得让王家把钱还给她，她就去买商品房，不然就告死他们！

毛妈想着想着就高兴了起来，穿过半条街，正往出租屋走去的路上，冷不丁看见一家小吃店，店里，毛爸举着酒杯和一个高大的女人说笑。

见这一幕，毛妈心里怒火中烧，正想走过去掀桌子，便看见儿子毛卫红也走了进去，熟稔地和老板娘打了招呼，老板娘给他打了一碗饭，三人坐下有说有笑地吃饭了。

毛妈看见这一幕，猛然想起一个人来，她瞳孔放大，甚至下意识地整个人发颤。

“好个一家三口！”暴躁的她这一次却没当场发作，她低头，眼里就像淬了毒，浑身被一种彻骨的背叛和愤怒笼罩。

她隐忍这些情绪离开，回家后就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果然，在床底的一双破皮鞋里，找到一捆钱。目测至少上千元。

向来看重钱的毛妈却没高兴起来，她失声痛哭，哭的天昏地暗。

在那特殊时期，她和老毛分分合合好多次，最后还是为了唯一的孩子走到一起，可，终究是错付了，他们背着她卖掉房子赔王家的钱，这里却藏这么多钱。

而那个店里的女人正是老毛在乡下时候的老婆！她甚至怀疑那个店都是用她的钱开的。

次日，王春华正忙的焦头烂额，门卫大叔打电话进来说有人找她，“是你，你来干什么？”

王春华一见是前婆婆，话都不想多说，冷冷地问。

“我知道你们王家出了事，你把房子钱还给我，我去给你们作证。”毛妈见春华离婚后整个人反而白胖了，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

“哟！你不是来看笑话的呀。”王春华目光放肆上下了一下毛妈，见对方白头发都出来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行不行？”毛妈见春华这样态度，反而心里打鼓。难道调查组消息是假的？

“就不劳烦您操心了。我们王家站得直，立得正，该怎么调查就怎么调查。”王春华冷了脸，“没事的话，你请回吧，我忙得很。”

王春华说完就转身，却被毛妈急急拉住，毛妈一脸恳求道，“三千，我只要三千块行不行？”

“你不怕我去告你儿子了？”王春华突然有些奇怪。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就是枪毙了也是应该。”毛妈冷漠地说着，儿子有他老子和后娘管呢，她是孤家寡人，以后就为自己着想了。

“我没这么多钱，看着你是楠楠奶奶的份上，只要你别出现我们面前碍眼，我每年给你五十块钱。”王春华不知道为什么毛妈性情大变，但和她没多大关系了。

“你才得了我们家这么多钱，怎么会没钱？”毛妈不信。

“我捐了呀。”王春华露齿一笑，她爸工资一百多块，她的六十多块，她老妈退休金也有二十五六，三个大人养一个小孩，随便养养了，才不稀罕王家那些钱。

“捐了？你是不是傻，你个败家娘们！那是我的祖屋，你非得弄去，你还拿去捐！你就这么恨我啊！”毛妈一屁股落地，就嚎嚎大哭起来。

春华是傻娘们，从不说谎话。捐了就是捐了。可怜她一辈子财产啊!

“我没恨你，我恨毛卫红！他让我日子不好过了，我凭什么让他好过？”王春华讽刺地说，看见毛妈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她数了五十块钱出来，递给毛妈，“要不要？”

“要。”毛妈一手扯袖子抹眼泪，一手就抢似的拿过钱来。

“一年的零花钱，别出来碍我的眼，等我加工资了，我再多给你几块。你走吧！”王春华开始赶人。她不喜欢这老太婆，花点钱买清净。

“你再给我点，我告诉你个秘密！”毛妈捏着钱从地上爬起来，还是不死心想多要一点。

“我不稀罕知道你的秘密！你嫌少就还给我！”王春华瞪着她，伸手就要抢回来。毛妈见再无法得到好处了，赶紧转身就跑。

“还真不怕他儿子死啊。”王春华忍不住感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