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通过管家,府里的下人就被全部召集在院落里,从上往下看去乌泱泱的一大堆。
大家都或好奇或观望或不屑地看着台阶之上,坐在椅子上,还在翻着账本的风澜衣。
风澜衣眼神专注,眼睛里只有账本,其他什么像是都入不了她的眼似的。
“府里的风向看来是真的变了,怎么也没有想到,短短数十日,王妃竟然能取代苏侧妃掌管府中大权。”
“是的,苏侧妃多好的一个人啊,对我们这些下人从来也都是和颜悦色的,而且苏侧妃还是咱们东墨第一才女。王妃有什么啊,仗着现在变好看了,先是蛊惑南境神医成为神医弟子。现在又魅惑王爷,让王爷将管家权给她。”
“是的,我昨日出去采卖,外面的人议论王妃可难听了,说王妃跟安北王也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安北王死得蹊跷,里面也有王妃的影子。”
“真的啊。”
“当然啊,否则就算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瞎编排,听说王妃在冷宫中长大,大字不识一个,你瞧她看账本看得多认真啊,就是不知道她能看懂几个字。”
“不懂装懂,或许她当初就是用这种手段吸引的南境神医也不一定。哈哈——”
这议论的话一落,顿时以这个嬷嬷为中心哄笑声一片,只是笑着笑着,就有人笑不出来了。
“呀,我的手好痒。”
“我的嘴巴好痒,呀,我的全身上下都好痒。”
刚刚那几个议论正欢的嬷嬷全都像是抽了疯似的,不约而同地抓挠起来,尤其方才那个议论最欢的嬷嬷,把自己的嘴巴都抓出血来了,但还是没有止住痒意。
突发特殊情况,人群散开,顿时将不知道什么时候混入人群中的小奶娃露了出来。
身着宝蓝色长袍,粉雕玉琢像个年画娃娃似的风烨绷着小脸,警告地瞪了眼那几个议论的婆子,转身朝风澜衣走去。
虽然风烨什么都没有说,但大家都明白了,小世子会医术,这是小世子下了点痒痒粉,教训他们这些私底下议论主子的下人,为自己母妃出气呢。
顿时大家不由得气屏气凝神,不敢再说话。
“你又调皮了。”在风烨走近瞬间,风澜衣看完最后一页账簿,并合上了账本。
风烨并不答话,只是仍旧绷着张小脸,像个小门神似的站在了风澜衣身后。
小家伙这意思很明显了,这是要做风澜衣的侍卫,给风澜衣镇场子。
风澜衣心里暖洋洋的,眼睛里含了笑,明白风烨是知道今天她要将所有人集中训话,才特意过来的,这份心意难得。
她没有训斥,而是顺势立威地看向旁边的管家:“赵管家,当着主人的面议论主人,不把主人放在眼里,这算是什么罪。”
王府管家姓赵,年约五十岁多岁,是墨祈渊的心腹。
他朝风澜衣拱了拱手,看不出具体情绪,一板一眼地说道:“回王妃,这是以下犯上,不敬主子之罪,轻则罚月例三月,重则逐出王府,永不录用。”
“好,那就依照管家所说。”
风澜衣眸色一凛,气质立即变了,她站起身来,手指向还在抓挠的那几位婆子,大声吩咐道:“来人,现在就将这几位不敬主子的刁奴赶出王府。”
旁边负责执法的几位家奴看了看赵管家,见赵管家一脸沉默,又看了看俨然当家主母做派的风澜衣,最后还是朝着那几位婆子走了过去。
那位婆子顿时大惊,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议论了几句,被下了药也就算了,竟还要被赶出王府。
最后被拉出院子时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喊道。
“王妃,你敢。我们可是苏侧妃的人,苏侧妃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就算是你掌管了王府大权,但是这王府还是四王爷的,你这样做是打击报复,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慢着。”风澜衣突然开口叫停了家奴的脚步。
那几个嬷嬷顿时不慌了,高兴起来,其中一个嬷嬷得意且嚣张的道:“王妃,知道怕了吧,你在乡下待习惯了,不懂王府的规矩这不怪你,知错就改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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