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丫鬟下意识地问道。
“因为我不一定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了。”白千蝶叹着气道,“我肚子疼好几天了,太医都没法治,你是知道的。现在王姨娘已经答应给我做手术,治疗肚子疼,但她也说没把握,不一定治得好我。万一我运气差,治不好,死在了手术台上,我总得把全儿托付给谁。正好我娘家嫂子在齐王府,我想,把全儿托付给她,是最好的选择。”
丫鬟听了她这话,只想翻白眼儿。
谁不知道她一心害全儿,她会担心全儿,安排他的将来?
谁信哪!
白千蝶仔细观察丫鬟的表情,猜到了她在想什么,马上改了口风:“其实,我最重要的目的,是把我的金银细软,交给我娘家嫂子,好让她带给我娘。如果我不妥善安排我的那些金银细软,以后等新人进了门,还不知道便宜了谁呢。”
这话丫鬟马上就信了。
以白千蝶善妒的性子,如果她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那点家当,最后落到了顾子然其他女人的手里,那她就算进了棺材,也会气得诈尸吧?
丫鬟觉得白千蝶这就算是说了心里话了,她看了看手里的耳环,还挺值钱的。既然白千蝶难得地大方了一回,那她就送她个人情吧。
丫鬟这般想着,便点了头:“那白姨娘你稍等,奴婢这就去请关太太。”
白千蝶满意地笑了笑,褪去衣衫,泡进了浴桶里。
不一会儿,关氏就推门进来了。
她见着泡在浴桶里的白千蝶,惊讶无比:“丫鬟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没想到竟是真的?白千蝶,你还真是有本事,犯了这么大的事,还能全身而退。”
“谁让我生了儿子呢。”白千蝶幽幽地道。
“哎哟,你别逗我笑了。”关氏乐不可支,几步走到了浴桶前,“你猜我为什么会来齐王府?你姑母都讲给我听了,你跟那孩子命中带仇,从他还在你肚子里起,你就一心想把他给打掉。后来好容易生下来,你还是一心想把他弄死,这会儿子你倒以生了儿子为荣了?”
白千蝶看似认真地洗着澡,没有回应她。
关氏弯下腰来,凑到了白千蝶的脸跟前:“白千蝶,你自己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儿子,那可是你后半辈子荣华富贵的保证,你为什么却一心要弄死他?那孩子,不会是个野种吧?”
关氏一语道出天机。白千蝶生怕被人听见,连忙回头去看房门,直到确定房门是关着的,方才放松下来,故作镇定地驳斥:“嫂子,你这是在说什么浑话?那孩子要是个野种,我还能好端端地在这里泡澡?还有,嫂子,我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我生了野种,事情败露,难道你能讨到好去?”
的确是这么个理,关氏不耐烦起来:“那你为什么一心弄死那倒霉孩子?要不是你一反常态,跟个疯子似的,你姑母能叫我来齐王府照顾孩子?可怜我被圈在这里,除了看孩子,什么也做不了,闷都快闷死了。”
“嫂子不是最喜欢占便宜吗?你在齐王府白吃白住,高兴都来不及才对,怎么会嫌闷?”白千蝶嗤笑一声,“你是因为在齐王府没能捞到什么好处,才不耐烦了吧?”
关氏不但没否认,反而顺势抱怨了起来:“我住的那间屋子,好东西真不少,我寻思我照顾全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顺手拿几件回去,不算什么大事吧?可谁知那些丫鬟婆子一个二个如狼似虎,这也不许我拿,那也不许我拿。那我待在齐王府还有个什么劲!”
关氏这爱贪小便宜的毛病,还真是一点儿没变。以前她总嫌弃关氏这个毛病,但现在看来,幸亏她有这个毛病,不然她无懈可击了,她该如何利用她?
白千蝶暗笑一声,道:“嫂子,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
“为什么?”关氏警惕起来,“如果你是想害全儿,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我答应过你姑母,一定要护他周全的。”
“你答应过我姑母?是我姑母许了你好处吧?”白千蝶嗤笑道。
关氏没否认:“她当然许了我好处,不然我凭什么做白工?”
白千蝶假模假式地叹了口气,道:“我的确多次想害全儿,但那是因为,我一直担心他是个傻子,会让王爷蒙羞。但现在我就要死了,哪里还在乎什么蒙羞不蒙羞。我现在只担心他,等我死了,他孤苦伶仃地一个人,该怎么活啊。”
“你要死了?”关氏绕到她对面,上下打量了她几遍,“因为你肚子疼?肚子疼又不是什么大毛病,还没人给你治好?”
白千蝶从浴桶里站起来,给她看自己肚子上的疤痕:“我是做了剖腹产手术的人,这肚子疼,能跟正常人一样?”
关氏这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白千蝶,你还没出月子,就在泡澡?你不怕落下月子病?”
白千蝶满不在乎地又坐回了浴桶里:“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还管什么月子不月子?万一我运气不好,死在了手术台上,我可不想全身臭烘烘地下葬。算了,不说这些。嫂子,我找你来,一来是想把全儿托付给你,二来,是想把我的金银细软交给你。”
金银细软?关氏的眼睛顿时就亮了,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