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母妃!”
一路风尘仆仆进入宫内的李瑁,此时已经没有了往日寿王的风采。
过去不管他多着急,有多少的事情,遇到了什么麻烦,都是衣冠整齐,犹如天生的贵胄,风度翩翩。..
可是今天他却是真正的焦急了,衣衫上染着灰尘,发鬓也散开了一些。
当年在后院内,也只有他与母妃相依为命,在天家之中亲情简直是苛求,然而他的母妃却将母子情真正投注到了他的身上。
即便后来母妃与父皇琴瑟和弦,越发的相慕。
可是父皇的父爱依旧有限,唯有母妃的亲情是李瑁心中不可替代的东西。
所以一听到武惠妃重疾,李瑁就果断的舍弃了一切,也要来看看他的母妃。
希望能有办法,治愈自己的母妃!
“殿下!”
“殿下!!”
“止步,止步!”
守卫内宫的龙武卫,手中兵戈一错,将李瑁拦在了兰馨殿前。
此时的兰馨殿殿门打开着,薄纱遮掩,后有珠帘挡住了内里的情况,只能隐隐看到一个女子躺在鸾床之上,呼吸极为的衰弱,似有似无。
“寿王殿下,惠妃娘娘现在受不得冷风,却又需要通风,就只能像如今这样。”
“贸然有人进去,带进了冷风,会让娘娘更加难受。”
“况且现在娘娘的情况并不乐观,陛下已经下令了,非得他的允许,否则任何人都不可接触惠妃娘娘!”
如今最为受关注的皇子之一被自己拦住,当班的龙武卫也是措词极为的严谨。
“到底是什么情况?”
“母妃这样,绝不是一般的感染疾病!”
“父皇那边如何说的?”
李瑁没有强闯进去的意思,这种时候解决问题,远比制造问题要更关键。
尤其是事关武惠妃的性命安危,如何安全第一都不为过。
这些龙武卫做的很好,理当受到嘉奖。
“殿下的问题,吾等只是禁中守卫,确实是不知。”
“只不过,之前佛道两脉都有高人前来,钦天监的博士和太医署的医官也都来过了。”
能说的就这些了,再问这些禁卫军也是不知晓,李瑁也知晓现在应该去找谁了。
...
‘若是父皇有心让孤知晓情况,自然就会让高力士在宫闱前拦住孤,将事情一一告知...’
‘如今却是这种态度,显然是不愿意让孤了解太多。’
‘在父皇的眼中,孤就应该在醴泉继续司农寺的工作,而母妃的生死,则是看父皇能不能寻觅到破解的办法,若是不测那也是命数不济!’
越是冷静,李瑁的脑海里闪过的信息就越是清晰透彻。
父皇或许很爱武惠妃,但那种喜爱远远比不上和他的家国大业相比。
如今既然对方古仙以此为进攻点,那么这位大唐的天子就更加不能露出破绽。
越是冷酷,那么他与这些古仙的周旋,胜算也就越大。
一旦可以处理到这些古仙之辈,对大唐的国势而言必然也是烈火烹油的一笔大好事。
如今武惠妃的生死已经无关紧要了,揪出背后的黑手,确认到底是来自何方的古仙,然后集聚佛道百家的力量碾压过去,伐山破庙。
才是真正的大势所在!
只要能够镇压住这些古仙,那么大唐的兵烽又能更上一层楼,借此之威,这位天子的许多改革自然就会越发的顺利。
李隆基的算计,李瑁自然可以想得清楚。
‘可是孤的母妃,从不是筹码!’
眼中流露出一丝狠意,李瑁没有去勤政楼寻那位他已经知晓会说些什么的父皇陛下,而是直接出了宫门去,向着李林甫的相府而去。
接到消息的李隆基在勤政楼内,并没有抬头继续在处理着事务,然而眼瞳之中还是不免流露出了一丝不满的神色。
但这又很难说不是他最满意李瑁的一点。
‘终究还是心中有着亲情...’
李隆基也是兄友弟恭的典范,对于亲情自然也有不同的触感,只不过坐在这个至高的位置上越久,那种温情就越淡漠。
尤其是对那些会威胁自己位置的皇子们,他很难提起任何的好感来。
‘去李林甫那里也好,只要死了心,老老实实的回去醴泉,继续司农寺的事情,就好了。’
‘他母妃的事情,本就不是他应该处理的...’
手下的御笔没有停歇的一气呵成。
此时的李隆基已经开始了边疆大战和伐山破庙的预备。
这位大唐的圣人天子要让整个天下都知晓,敢于挑衅大唐的,无论是敌国还是古仙,下场都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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