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晚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难得有些轻松。
熙春端着水进来“姑娘醒了。”M.biQUpai.
沈岁晚漱口洗漱,刚换了衣服,就问熙春她昨晚上可说了什么,门口有人开始放鞭炮了,沈岁晚耳边冒出不少嘈杂的声音来。
但沈岁晚却还是清晰的听到了熙春的话,熙春说“姑娘晚上说了不少,奴婢只听到了柏大人的名字。”
沈岁晚戴发簪的手一顿,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因为她对柏尘渊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说,柏尘渊就是她的噩梦。
沈岁晚摇摇头,可她怎么醒来之后全然不记得了呢?
“姑娘,那大少夫人那边。”
沈岁晚整理着自己的衣袖“这件事,谁都不许说,知道吗?”
熙春点头应下,她是姑娘身边的人,自然是要听姑娘的话。
过年的时候,就连定国公府外面的街道上都热闹了不少。
初二的时候,沈明忠和沈明礼都带着妻子回门了,岑秀秀的娘家药王谷,当初药王谷还在京城准备了一座宅子。
沈明忠就陪着娘子回去了。
倒是祁昭,她的夫家和娘家都是定国公府,只在家里待着就好。
沈岁晚去陪着自己二嫂解闷,说是过几日戏班子就要来了,要他们多备了几个节目,让祁昭放心点就是。
沈明信站在旁边听着两个人说话,嘴角含笑,也不去搭话。
沈豁今日也带着夫人回母家了,府中就只剩下他们四个了。
沈明信看着旁边吃东西的沈明义,略微有些嫌弃自己的弟弟。
“大过年的,不去见见自己朋友,瞧瞧心上人,就在这里吃东西?”
沈明义默默的往自己嘴里塞东西,不搭理他二哥,从小到大,这三个哥哥,他一个都没赢过。
“改日,二哥带你出去瞧瞧?”
“去哪?”沈明义警惕的看着他二哥。
“去了便知道了。”沈明信把玩着扇子,老三本就是个少年老成的性子,除却成亲的时候,他就没见过沈明礼的心绪有什么变化。
但家中这两个小的却从小就好玩。
沈明信也知道,定国公府是家,是能让他们轻松闲适的地方。
初三的时候,就开始有人来定国公府拜年了,不少都带着家中的姑娘。
所以沈岁晚也要跟着沈夫人接待一下。
但沈夫人是个极聪明的,能让沈岁晚见到的都是些清贵人家,和皇家有关的人,是哪个都不能见的。
冯家来了几波了,沈夫人是知道,冯家有个适龄的嫡女,盯着他们家老四呢。
沈岁晚倒是不担心冯家,毕竟六皇子在青禾神医的事情上,也算是对不住她了。
沈岁晚坐在沈夫人旁边,今日来的是京城中一个七品小官,沈岁晚不知道为何定国公府会特意见这小官,而且让她也来一起见见。
沈岁晚坐在旁边,看着走进来的一对夫妻,眉眼微微一动,这两个人并不局促,反而对于自己身处定国公府的现状十分淡然。
“国公爷,夫人。”今日就连沈豁都出面了。
“从前你们都不肯来,今年总算是肯来了。”
那位夫人和沈夫人客套了几句“从前也不好来了,来了又能如何?今年。”
那人说着,看了一眼沈岁晚。
“这就是我女儿晚晚,晚晚,这是你叔父叔母。”
沈岁晚上前行礼,恭敬的喊了一声“叔父叔母。”
那夫妇两个看着沈岁晚,瞧了许久,沈岁晚甚至看到了两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泪光和怀念。
最后,那夫人拉起袖子,将自己手腕上的一只翠玉镯子给了沈岁晚。
沈岁晚有些意外,这镯子的成色极好,沈岁晚也觉得少见,但是她看这夫人的衣服料子却没那么好,甚至是很普通的。
这倒也不意外,这是京城,遍地都是京官,听着好听,实际上这样的小官,俸禄不多,只能勉强养家。
可是这样成色的镯子,该不会是个传家宝什么的吧。
沈岁晚伸出手,让这位夫人将镯子戴在她的手腕上。
那夫人似是有千言万语想说,但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拍了拍沈岁晚的手背。
“那孩子小时候其实很善良,你对他好一分,他便会十分还你。”
沈岁晚明白了,这应该是英国公府的旧友。
那对夫妇很快就告辞离开了,沈豁也没能留住二人用午食。
沈豁和沈夫人带着沈岁晚去送了人,在府门前站了良久,沈岁晚最后上前叫了一声,沈豁和沈夫人才陡然回过神来。
“嗯,回去吧。”
沈豁回去的时候,瞧着就心情不好,转身往练武场去了。
沈夫人也是心绪难平,和沈岁晚说起了刚才那二人人的身份。
“那是英国公府的老人了,当时不在京中,倒也保住了一条命。”
当初英国公府株连九族,满门抄斩,可到底有忠义之士相助,活下去的也不少。
只是那些人都不能再提起英国公府了,只能终其一生隐姓埋名。
“那,商无渡。”
沈岁晚刚说了这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