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睡着了?”
“还没有。”床上紧闭双眼的人睁开双眼,露出个有些俏皮的笑来。
“敛秋很少哭,刚才哭可能是太难过了,克制不住了,所以就当我没发现吧。”
“你倒是会替人着想。”柏尘渊不咸不淡的说着,沈岁晚能察觉出来,柏尘渊不高兴。
“哥哥,大嫂都和我说了,也不对,是我猜出来的的。”
“会活着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柏尘渊拿着一个橘子慢慢剥着,只是今日柏尘渊一直都笨手笨脚的,橘子被剥的坑坑洼洼,汁水溅出来落在眼中一阵刺痛。
那一刻,沈岁晚险些以为自己看到柏尘渊要落泪了,可柏尘渊到底没落下泪来,他的眼中早就干涸了。
“吃橘子吗?这几日运回来的,很新鲜。”
沈岁晚靠在床头吃着橘子“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但是一年年的过来,我差点以为自己要长命百岁了。”
柏尘渊拿着帕子擦去沈岁晚嘴角的汁水。
“冬天很快就会过去了,过了冬,病就会好转了。”柏尘渊说的斩钉截铁。
“哥哥,我没办法及笄了,也不能嫁给你了。”沈岁晚握住柏尘渊的手指。
“娘说,你家中就一个人了,若是我身子好,也能去陪着你,让你不这么难过,现在是等不到那一日了。”
柏尘渊知道,沈岁晚看他的眼中没有爱意,他的乖乖,连男女之情恐怕都不知是什么。
沈岁晚说的陪他,那就真的是单纯的,认真的,陪他一辈子。
“死心眼的姑娘。”柏尘渊轻叹一声。???.biQuPai.
“不过,可以再陪你们过个年。”沈岁晚说着,点了点柏尘渊的手心。
可这话听着,怎么都让人生气而无奈。
“今年过年想要做什么?”沈岁晚吃完了橘子,柏尘渊拿着帕子沾湿了给她擦手。
“什么都想做,从前没有做过的,今年都要做,要去放烟火,去看灯会,去吃从前爹娘不让吃的吃食。”
沈岁晚絮絮叨叨的说着,柏尘渊的拇指落在沈岁晚的掌心,然后轻轻揉捏着,这样能让沈岁晚胃口好一些。
“好,过年想要做什么?”
“要看烟火,要堆雪人,要吃糖葫芦,还要好好的守夜。”
守夜的那一晚总该要等到天色微明的时候,可沈岁晚总是早早就睡去了,沈夫人也从来不允她守夜。
“好,还想干什么?”
沈岁晚仔细想了想,看着柏尘渊,眼中带着一些渴盼“想去看灯会,可以吗?”
灯会虽然热闹,可也拥挤非常,且人多眼杂,谁知身边的人是谁,所以沈岁晚从未去过灯会,最多会让她在附近看一眼。
“可以,今年的灯会应该很热闹,想要什么灯,我去给你寻一盏来。”
“要猫儿灯,像橘子那样的。”橘子是沈岁晚院子里的一只狸奴。
通体金黄色,也不知怎么就留在了沈岁晚的院子里,还赖着不走了,小丫鬟们便每日喂着。
谁知道,那猫儿也贪吃,没多久就吃成了圆滚滚的模样,还喜欢团起来睡,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滚圆的橘子。
“好。”
柏尘渊上了折子告假,且一告就是三个月,除却丁忧之外,还没这么长的时间。
可柏尘渊就那样将折子连夜送到了吏部尚书家中,连带着的还是定国公府上的,也都告假了。
吏部尚书看着自己眼前的几份折子,嘴唇微微一动,他这吏部尚书还能做吗?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吏部尚书战战兢兢的将折子递上去了,萧如景看着,他今日起来,还没用早食的时候,皇城司的消息就已经传来了。
定国公府的姑娘快不行了。
原本的大理寺卿要告老还乡,原本是要将柏尘渊提到这个位置的,谁知道这个时候,柏尘渊直接告假三个月。
而且不容拒绝,萧如景敢肯定,若是他这一次不允了这折子,柏尘渊和定国公府现在就敢给他辞官。
“允了。”
事实上,文武百官不知柏尘渊和定国公府有何关系,从前柏尘渊去定国公府的时候,也无人知晓。
但这一次,太巧了,说这二人没关系,那是决然不可能的。
“陛下,这。”吏部尚书左右一瞧,还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垂首应是。
“让他们去吧,定国公和你们不一样,他将家人看的可比功名利禄重要的多。”
萧如景说这话的时候也不知是哂笑还是赞许,满朝文武无人敢应答。
能站在这金銮殿之上的,家中哪个不是子女成群?三个月,朝堂风云变幻。
为了一个女儿,如何值得?
柏尘渊知道朝堂上的事时,正在桌子前面剥坚果,这样的吃食,沈岁晚从前不能多吃的,就连果脯,每次一碟也只有三四个。
现在,是能多吃一些了。
“三个月,我就是给他们一年半载又如何?”柏尘渊指尖泛着红,但手底下却没有停下过。
“萧云心那边如何了?”
“她正在接触大皇子,大皇子似乎很喜欢萧姑娘,说是与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