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府今年过年的时候没有和各府走动,各府也知道,定国公府如今没心情招待他们。
沈家每一日都带着沈岁晚忙碌,不让沈岁晚得闲,也是想让沈岁晚再多瞧一瞧外面的新鲜。
只一个戏班子,就在定国公府中唱了三日不停歇。
沈岁晚看着翻跟头的小孩,笑弯了眉眼,给那个蹦跶到自己面前说吉祥话的小子给了一小块碎银子和一把糖果。
小孩嘴里的吉祥话就没有停过,沈岁晚家中没个孩子,沈岁晚就是最小的那个,她平日见到的孩子也少。
即便有其他府中的夫人来府上,也不会带着孩子,生怕沈岁晚将病气染给了家中的孩子。
沈岁晚听了戏,府上还找了说书先生来,说的都是当下最时兴的故事。
一直到元宵的那一日灯会,沈岁晚早早就去了街上,除了她和柏尘渊,家里的人也都去了,直接准备了一艘画舫。
沈岁晚走在有些拥挤的街道上,手中是一盏猫儿灯。
街边的小贩叫卖声十分嘈杂,沈岁晚一路上都在买东西,沈家四兄弟在后面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
沈岁晚在旁边买了一块麦芽糖,这麦芽糖和寻常小贩卖的不一样,一点黄色都看不出,而是雪白雪白的一块。
捏起来硬邦邦的麦芽糖,在沈岁晚吃进嘴里之后慢慢软化,沈岁晚嚼着粘牙的麦芽糖,其实她现在吃麦芽糖已经尝不出多少甜味。
沈岁晚给柏尘渊也给了一个,柏尘渊嚼着嘴里的麦芽糖,眉头忍不住皱起,这糖,怎的这样甜。
柏尘渊喝了半壶水才淡去了口中的甜腻,然后将那剩下的麦芽糖递给了沈明信。
“几位公子也尝尝?”
沈明义还没开口,沈岁晚就塞给他一块“四哥,好吃的。”
沈家人其实并不十分喜欢甜,在沈明义看来,只有小姑娘喜欢那种甜腻的吃食,他一个大男人吃那个干嘛?
但是是自己妹妹吃的,就是蜜糖裹着毒药,那也要吃下去。
趁着沈岁晚不注意的时候,身边的几个男人都拼命喝水,冲淡口中的甜味。
远远的,沈岁晚就看到了一个还算熟悉的身影。
“哥哥,是表妹。”
柏尘渊看了一眼,不止是萧云心,还有大皇子的身影。
“嗯,灯会的时候出来的人不少,去那边看看吧。”柏尘渊不想让他们碰面,引着沈岁晚往旁边去了。
沈岁晚也没在意,沈明信悄然挪了几步,隐入人群之中,等沈岁晚走远了些,才往萧云心那边去。
他当然更想要陪着晚晚,可他也知道,萧云心那边同样不能轻视,只要有萧云心在,他的晚晚才能有来生。BIqupai.
沈岁晚好哄,在沈明信站在萧云心面前,笑语盈盈的喊表妹,且有意和大皇子相谈甚欢的时候,沈岁晚已经被带上了画舫。
画舫轻快的从水面上划过,湖面上的河灯也在荡漾的水波中被推远了。
沈岁晚坐在画舫中捧着热茶,沈夫人坐在一旁和沈岁晚说话,只问她今日做了些什么,高不高兴。
瞧着沈岁晚高兴的样子,沈夫人只觉得心酸,她从前是不是做错了,将她的晚晚困在一处院落中,连这般京中姑娘人人都瞧过的灯会也沈岁晚心中也新奇不已。
可那个时候,她生怕沈岁晚出去了便再也回不去了,如何能放心让人出府?
沈夫人倒了一杯青梅酿。
“喏,你爹刚去拿来的,味道不错。”
青梅酿京城中卖的人不少,但是这也是分品阶的,且这青梅酿带着甜梅子的味道,一般都是女人喝的。
沈岁晚闻了闻,是很特别的味道。
“是酒吗?”
“嗯,我们晚晚长大了,可以尝个鲜。”
如今沈岁晚还有什么是不能吃的。
灯会热闹嘈杂,沈岁晚坐在画舫外看着,她也不是盯着什么看,只是看着眼前的热闹。
沈岁晚看的是从前在话本子里面听说过的人间烟火。
画舫里面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周围的画舫倒是热闹,里面的欢声笑语就没有停下过。
沈岁晚的耳中传来他们的话语。
大多是些吉祥话,而且还会听到几句男女之间的羞涩之言。
柏尘渊坐在旁边,离的稍远一些,他们这画舫也是引人注目,太过安静了,只是定国公府的画舫看着分外奢华一些,也没有人盯着瞧。
京城这地方是不一样的,权贵多,谁也不知对面是不是你惹不起的人。
沈岁晚和家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祁昭坐在画舫另外一边,接了刚到画舫上的沈明信。
“你做什么去了?不是说了,让你陪着晚晚吗?”
沈明信笑了笑,没有言语。
“遇到个故人,多说了两句话,进去吧。”沈明信是看到了坐在床头的人。
原想要说一句水面上有风,夜里更凉,可转念一想,连他娘都没有说话,他也不好说什么。
沈岁晚只在床头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虽然穿着狐裘,可风吹的面上疼,而且她吸上几口冷风就会咳嗽,且咳的十分厉害。
沈岁晚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