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音被丫鬟带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沈岁晚,沈岁晚坐在主位上,低着头并不看她。
苏音不明白,她精心设计的故事,便是那位镇北王世子都心生怜惜,可为什么,这位柏夫人就那样装模作样的安慰了几句,还说出嫁从夫,往后她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送苏音回去的丫鬟是敛秋,外面镇北王世子果然等在那里,看到是个丫鬟送苏音出来,钟绍忍不住沉了脸色,不过却是转瞬即逝。
敛秋站在门口,看着苏音,上下打量了一下。
苏音忍不住握紧手掌,看着敛秋“敛秋姑娘,那我便先回去了。”
敛秋却开口了。
“不管您是镇北王府的侧夫人,还是姑娘,于我家夫人来说,都是一样的,我家夫人身份尊贵,不是姑娘几句话就能攀上,且我家夫人体弱,不宜劳心劳力,太过了,我家大人许是会不高兴。”
敛秋说完行了礼,带着人进了府,柏府的大门便关上了。
苏音再去看的时候,钟绍已经上了马车。
苏音只能一个人走过去,带着几分委屈,可站在马车外却无人开口说话,苏音只能自己上了马车。
“世子殿下。”苏音跪坐在马车的边上。
“不必说了,看来你的法子是失败了,我也不意外,你这个身份,还不值得她结交。”
苏音恭恭敬敬的说是,跪在那里低着头,看着很是乖顺。
“从前你说,对沈家姑娘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日见到了觉得如何?”
苏音只是略微想了想,没抬头“果真绝色,非音儿所能及。”
钟绍看着苏音,这个人是萧承瑾送给他的,样子的确不错,可这性子和身份,却是让他不喜的,所以他只要这张脸就够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和她相提并论。”
钟绍不耐烦的踹了一脚,苏音忍着疼爬起来,跪坐在一旁,依旧是那柔柔弱弱的样子。
“罢了,今日本就是试一试,萧承瑾想要拉拢柏尘渊,别人不知他的心思,我还能不知。”
他一直都知道,他和萧承瑾本就是一丘之貉,若是他真的得了这美人,玩上些时日,新鲜感过去了,或许就没那么喜欢了。
可偏偏只是几面之缘,往后这美人,真的是见都见不到了。
钟绍有些厌烦,他都说不想来这京城了,他在北疆随心所欲,可在京城却是处处掣肘,那皇帝恨不得将他关在囚笼之中。
好不容易遇到个感兴趣的,却身份尊贵,碰都碰不得。
“殿下,咱们回府吗?”
“回府做什么?我记着前日京城不是新开了一处玩乐的地方吗?去瞧瞧。”
沈岁晚大婚那日,京城中开了个销金窟,因为那地方不止酒楼,还带着青楼妓馆,赌场,甚至是戏园子,应有尽有。
那地方不知是谁家开的,听闻开业的前一日,给城中有身份的都送了一张请帖,那整个就是个庄子,全都是玩乐的地方,据说里面的姑娘,从前可都是官家出身。
商无渡定下的日子,说是当柏尘渊和东家的新婚贺礼正好。
沈岁晚对这日子没什么意见,只是那本就是她的产业,这借花献佛,是连一朵花都未曾出啊。
不夜楼的确大受欢迎,那些公子哥们不缺钱,就怕自己玩的不尽兴。
这不夜楼,一碟点心的价格便是其他地方的三倍,可这银子花的舒心啊,那点心十分精致,说是找了别处的白案师傅,都是从前京城吃不到的样式。
钟绍来的时候,是个管事亲自迎上来的,手中还拿着个册子,只看这位殿下想要玩什么。
钟绍拿着那个精致的小册子翻看了一下,来了几分兴致,管事的看了看苏音。
“这位姑娘是?”
钟绍不开口,苏音只能自己开口“我是公子的丫鬟。”
管事的也是个精明人,看破不说破。
钟绍瞥了一眼“这不是有戏班子吗?你自己去瞧吧,要买什么记在我账上。”
苏音等到钟绍不见踪影之后才跟着人往戏园子去。
不夜楼的酒楼和戏园子与别处隔着一段距离,那戏园子和酒楼的门另外一面也开着,方便一些姑娘和那些本分人家进。BiquPai.
苏音坐在二楼,不夜楼的戏没有戏单子,也点不了,因为不夜楼要唱的戏,都是闻所未闻的新奇玩意。
苏音吃着点心喝着茶,看着戏台子上的两个人,相声这东西的确有趣。
苏音的脸上难得露出个真切的笑来。
余光一扫,却看到了旁边不知什么时候落座了一个公子。
苏音皱眉,正要喊人,那人却抬手轻轻一点。
“苏姑娘可要挣银子?”
苏音警惕的看着他,嗤笑一声“公子想来不知道我的身份。”
“若非是姑娘的身份,这银子还真的挣不得。”
商无渡端着茶杯,楼里有精通易容术的姑娘,只是在他脸上抹了些东西,就变了一副样貌。
“我就是个倒卖消息,镇北王府的消息,价格可不低。”
苏音冷笑“公子想要我出卖镇北王府,倒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