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话是沈明礼说给了柏尘渊,让柏尘渊去传话的。
柏大人只是略微沉默了一下“也好,有个皇室的人在手,也能放心些。”
沈明礼看着院子里的沈岁晚,沈岁晚今天不知又带着小丫鬟折腾什么吃食。
精心布置的院子,本该是极有意境的,此时却全是烟火味。
“若是被哪个文人墨客看上了,大概是要说你暴殄天物了,这样的院子,就被晚晚随意折腾成这样。”
“她高兴就好。”
沈明礼看着沈岁晚坐在一块巨石上面,不肯沾油烟,那石头被磨的十分平滑。
“若是晚晚身子好,原本该是长宁公主的伴读,不过我们家女儿金贵,我爹哪里舍得让她去伺候人。”
沈明礼也曾偶然瞥见过,那个时候,长宁公主和她妹妹一样,看上去都是娇气的小姑娘,可时过境迁。
如今他妹妹越发骄纵,可那位长宁公主,却是多了满腹算计。
“她已经在争了,她若是不争,早就成了镇北王府世子妃了。”
“我记着,钟绍那个时候不是极为看重晚晚吗?怎么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柏尘渊笑了,他从前也是这般以为,原以为是萧云心做了什么,毕竟萧云心体内的那个东西非常神奇,能做一些只有神才能做到的事情。
可在见到无名先生之后,他大概明白,在这个世界,有人定下了一个规矩,那就是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拒绝不了白月光。
也许是见色起意,也许是蓄谋已久,他们都会在第一眼看到沈岁晚。
可却未必深情,只要柏尘渊稍微威胁一下,那些人就退却了,可偏偏得不到的时候,心里又像是猫抓了一样。
柏尘渊将事情告诉长宁公主的时候,这位公主坐在那里许久,看着柏尘渊。
“柏大人来找我,可是已经给我想好了路?”
柏尘渊放下茶杯“公主是知道的,我这个人,从来都喜欢将事情解决的干净一些,最好让对方再也翻不了身。”
长宁瘦弱的身躯微微一动,抬手摸上了自己的发簪。
“我的母妃位份很低,不过是父皇兴起,宠幸了一次而已,我这么大,甚至都没怎么见过她,到底是父皇的女儿,我被过继给了贤妃娘娘,可柏大人也知道,贤妃娘娘更看重三哥一些,只要我能好好活着就好。”
长宁公主眼底冒出几分无奈和感慨来。
“所以我找上了太后,因为太后至少能让我当一个公主。”
长宁起身缓缓往前走。
“可我当不了一个公主,我只想为自己考虑,钟绍不会是良配,我也不会去北疆。”
“柏大人放心,只要您给我一条路,我就一定会去走。”
柏尘渊离开了,长宁坐在椅子上想了片刻才招来侍女“这两日,不必给我传膳了。”
“公主?”
“去吧,告诉御膳房,最好让整个皇宫都知道。”
“是。”侍女去传话了。
长宁出来的时候,正巧遇到了贤妃,虽然是她名义上的母妃,实际上也不过是大了十岁而已。
“母妃。”
“嗯,长宁,关于世子殿下,你是如何想的?”贤妃说了几句,就开始关心最重要的事情。
“母妃此话何意?”
“长宁啊,深宫中的女子都要困于这一方围墙之中,没有人一开始就想要认命,可最后却是不得不认命。”
“可是长宁你是公主,自然是比寻常女子幸运一些呢,若是那镇北王世子对你不好,母妃会想办法,让你从此自由。”.
长宁知道,贤妃或许对她是有一点感情的,养了这些年,就算是个猫猫狗狗,应该也舍不得去死。
“女儿知道,母妃,我已经有了决断,您不必担心。”
贤妃要走的时候,长宁作为女儿也提醒了一句。
“母妃,这深宫之中,只要父皇还活着,他就是您唯一可以依靠的人,父皇现在虽然沉迷修仙,可却没糊涂了。”
贤妃笑了笑“是啊,这京城中的主子可是你父皇。”
长宁公主绝食的消息没有传到宫外,但是传到了皇帝的耳朵中。
萧如景让长宁公主去见他。
长宁一身素色衣裙,脸色是大病一般的从容。
萧如景看着自己女儿这般,心底也有些心软,把自己的女儿逼到这般境地,他这个父皇是有些失职了。
长宁跪在殿中,萧如景想让她起来,但是长宁不肯,只是在那里跪着。
父女两个陷入了沉默,许久都没说话,最后还是萧如景开了口。
“父皇知道,你瞧上了定国公府的四公子,可长宁,你的婚事虽然没有正式定下,却传的沸沸扬扬。”
“你想没想过,定国公府为何是私下求娶?”
长宁磕头“女儿知道,父皇,女儿不会让您为难,只希望父皇能给我一个机会。”
“你打算如何?”
“女儿会亲自去找世子,让世子愿意与我退婚。”
萧如景本不该答应的,让一个公主亲自去退婚,实在是有损皇家颜面,可现如今,萧如景看着长宁苍白的神色,到底是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