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鼠虽名鼠,可长相上却与尖嘴猴不沾边,反而脸型周正、性格稳重,是生肖卫们值得信任的老大哥。
等待的时间总是无聊,也不知大勇何时才能过来,他随手拿起手边的酒壶,走到二刀身旁洒然道:“兄弟,来一口?”
扭头转向举着酒壶的银鼠,他仍是不肯张嘴说话,只是眼神挂上警惕,实在想不明白对方举动的用意,于是坚定的摇摇头拒绝了。
好心被当做驴肝肺,银鼠自嘲笑笑,轻轻对着壶嘴吸了一口,劝慰道:“放松点儿,尽管咱们份属敌对,可在下还是非常佩服阁下的勇气以及骨气,虽然这在我看来这有些愚蠢和无用”。
“另外,我劝你趁现在好好享受享受,一会儿大勇回来,你的命运和嘴巴就由不得自己了”。
说了这么多见二刀仍旧不为所动,银鼠无趣的回到监牢里的方桌前,别人不清楚少爷的手段,作为生肖卫的他们又哪能不知道,只要读脑仪套到头上,任何秘密就将不再是秘密。
只不过眼前这男子有没有命撑过去,却要打个问号了,毕竟那玩意对大脑伤害是无法估计的,只能看老天爷的意思。
这次银鼠失算了,本在心里笃定的事情,竟然被否决,暗暗纳罕少爷妇人之仁的同时,他亦不得不赞这黑衣人的幸运。即是少爷亲自下的命令自无违背的道理,他指使赤兔将人带到另一个牢房安置,并吩咐请大夫给人处理伤口。
待人都出去了,他关上审讯室的厚重木门,自己个儿坐在方木桌前苦苦思索起来,既然最简单法子不能用,只好另寻它法。
少爷简单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可是苦了自己这个小兵儿了,“唉,自己个儿就是劳碌命!”。
嘴上虽是抱怨,可不知怎的,心口却暖和和的,盖因这样有人情味的少爷,才会让人发自心眼深处拥护吧。
那篇文章怎么说来着,“贫贱时不吝惜霹雳手段,富贵时不肆意欺凌弱小...”。
想起不知哪天少爷端着书籍念叨的句子,银鼠竟觉得甚是贴切。
第二日,曹州城,牛家街79号,慈航道院分堂驻地
晨曦照射到宽敞的青石街道,富家公子、风流书生三三两两打着哈欠精神不济的离开红袖馆,投入熙熙攘攘的人流。
牛家街历来鱼龙混杂,是消息的集散地,多有外来势力将分部设立在此。
慈航道院分部是街道尽头一座两进院落,门头普通甚不打眼,让人很难从外表看出端倪。
翻过伪装进入内部,便是豁然开朗别有洞天。亭台楼阁林木花草独具匠心,或见庭院深深深几许,或见柳暗花明又一村,或见小桥流水、粉墙黛瓦,或见曲径通幽、峰回路转,或是步移景易、变幻无穷。
至于那些形式各异、图案精致的花窗,那些如锦缎般的在脚下迁伸不尽的铺路,那些似不经意散落在各个墙角的小品.....更使人观之不尽,回味无穷。
良好延续了慈航道院总部闷骚的作风,咳咳,应该说低调奢华的装修风格。
若有闲情逸致端坐院中看庭前花开花落定是无比美好的,可世间有闲情逸致的人又有几个,纵是美景如画亦抵不过那颗焦虑的心。
兵道堂副堂主站在院中,不时抬头看看中天高挂的艳阳,无比焦躁的来回踱步:“去问问门房阿劲,二刀回来了没有?”。
“是”正侍立听用的手下连忙应诺,急匆匆跨过二道院往门房探望消息去了。
另一个手下羡慕的看着远去的身影,安静伫立在旁,苦苦忍受压抑气氛,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任谁都能看出堂主大人正处在发作的边缘,这都使人往门房问了不知多少遍了,倘若劲大人,二刀大人再不回来,他们这些手下人免不了要承受一顿疾风骤雨般的狂喷。
好一会儿门房问话的进院禀报,言称不曾见到二位大人回来。
副堂主对这结果并不意外,因他清楚若两人回来会第一时到他院子。
之所以派人去探问不过心存侥幸罢了。
随着日头的升高,他知道两人回来的希望越来越小,打发其他人下去后,他轻叹一声:“想来阿劲和二刀应该是陷在了那里,此次曹州之行诸事不顺,糟心事太多”。
回顾来到曹州后操作的一系列行动,几乎处处碰壁、处处出疏漏,尤其是探查暗魍楼时险些被六扇门发现首尾,若不是自己壮士断腕,现在牛家街这里的分舵肯定不会有这样安安稳稳的日子。
每每想起这些他就痛心无比,深感愧对圣女殿下的信任,痛定思痛,他思量原因,觉得自己还是将事情想的太简单,有些过于急躁、过于盲目自大。
正在烦心不知怎样应对一团麻的局势,忽听隔墙院门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他以为又是哪个不懂事的侍从进来打扰,不待人转过门进来,就不耐朝着脚步声起的地方,叱喝道:“不是早吩咐了我这儿不需要人伺候,赶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