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外的白羊满是担忧,不明白少爷昨天还好好的怎地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清早的饭食丁点儿未用。
本想敲门进去问问清楚,又怕被怪罪不懂得尊卑,硬是左右为难不得其法。
“白羊,听说少爷找俺?”。
“啊!都总管您走路怎么没声音,吓死我了!”,唬了一跳的白羊,低声惊呼、埋怨着。
都彪憨厚的摸摸小辫子,低头看看脚上蹬的鹿皮靴,心中纳罕,这么重的靴子几乎将轻功抵消了,哪里来的脚步声小?只不过他也没心思和白羊争辩,跟娘们儿一般见识,不是彪哥的风格。
“刚才少爷使人找您,是想问问丰少侠的消息,看样子应是有些想念他了”。
“小谷子的消息?算算日子应该还在五河镇吧,上次来信不是说了要在老家盘亘月余吗?少爷应该晓得的?!”,都彪细细想来,颇觉疑惑询问白羊。
白羊对这糙汉甚是无语,右手抚额轻叹道:“都总管,一会儿少爷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吧,只是尽量宽慰着点少爷,我猜测他想家了”。
上官诺是想家了吗?确实有点!没人知道今天恰巧是他的生辰。若是小谷子在,一定会记得。
每年他都会趁着家人给自己庆生前,偷偷拉着自己跑出去,先是到最贵的酒楼大餐一顿,然后将他顺来的“奇珍异宝”献给自己。
犹记得头一年他送的生日礼物是专程从树上掏下来的鸟蛋,彼时这小子还没有绝世武功傍身,为了够到鸟窝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沉浸在快乐的回忆中,让他不知不觉勾起嘴角,“出来一年多,有些想念娘亲和灵儿她们了...!”。
可惜这份想念没能持续下去,小彪子一番插科打诨,破坏了那份意境,依照上官诺本意,是想从他那里探探小谷子的最新消息。
奈何莽汉心直口快,哪懂自家少爷寂寥的心情,“少爷,俺也不知道小谷子的最新消息,上次他不是给您写过信吗,想来现下还没离开五河镇吧,毕竟他那儿若有什么动作,肯定会第一时间给您来信,哪里想得起俺老都?!”。
说到最后,表情里竟然涌起淡淡的幽怨,让上官诺恶心的不行,不明白为何相处那么长时间都彪就没从小谷子身上学习到优点。
赶紧将他打发走,刚要继续沉浸到淡淡忧伤的意境中,白羊禀报偃管家过来了。
喟叹一声:“不得清闲!”。
上官诺吩咐将人先带到花厅候着,方不情不愿地脱了宽松睡衣,换上便于活动的细棉布常服,简单梳洗了两下,施施然去见上官偃。
因为府里没有女眷,所以宅子里规矩不想老宅没那么严格,平时几大管家都能自如进出二门。
原来上官偃是来商量安和堂开业事情的,主要是器具配备有些麻烦,开业前不能保证全部到位。
虽然遍请曹州城的能工巧匠,但因时间赶得急,还是略有不足。“差多少套?”上官诺问道。
上官偃:“估摸着在一成左右,已与铁匠铺商量好,让他们尽快赶工,保证在开业后二十日内不足缺额”。
考虑到店铺名声传播时间,想来初开业不可能那么繁忙,他淡定点点头道:“晓得了,想来不会影响正常运转,使人盯紧承单的铺子,让他们加班加点赶工,尽早将器具配齐”。
上官偃领命下去安排。
厅里再次冷清下来,一口口抿着温热的茶水,他没有转回卧房,而是坐在这里发起呆来。
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清闲日子,突然让他觉得有些孤单无聊,竟怀念起书院繁忙的生活。
根据城里传来的消息推算,复课的日子怕是不远了。
古人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上官诺也不例外,这个下元节加生辰让他无比怀念亲情友情,以及更加重要的爱情。其实也可以理解,谁生日的时候不希望最心爱的人陪在身边。
前几天他专程写了封长长的家书让穿鹞带回老家,整篇上下都是浓浓的舐犊之情,应该足以宽慰老娘对儿子的思念。
抬头,窗外天色阴沉,五河镇的天空应该不似这里,仍旧天高云阔晴朗透亮呢吧,不知母亲大人看到自己的家书会不会泪湿前襟,不知老子会不会偷看自己写给母亲的信件。
这样想着,嘴角不知不觉勾勒出浅浅的笑容...
下晌,阴沉的天空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本来颇为暖和的温度随之下降不少。
上官诺慵懒的躲在屋子中,透过敞开的大门欣赏着广阔天地被濛濛细雨覆满的样子,虽然天色昏暗,可雨线茫茫给整篇天地更增添了些许神秘,加之四野无声,更助长了上官诺心中的寂寥,他独坐屋中仿佛能从淅淅沥沥的滴答声中听到自己的内心世界。
许久,感受到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传来淡淡清凉,上官诺拿起不知何时换上的精致瓷坛酒壶灌了一口,仰天吟叹:“晴不知夏去,一雨方知秋深...”。
“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