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衙役肯定地点头,他好奇地问道:“可知大人要审的是什么案件?”。
衙役也不避讳,直接道:“倒是晓得,师爷吩咐缉捕房带上官诺候审,同时着仵作房在旁听审…”。
“上官诺的案子?昨天不是已经将他投入甲字号狱了吗?怎么突然又要升堂审理?”,范公子心直口快,说完方察觉有些失言。
忙解释道:“非是本公子打探衙门机密,这上官诺的案子本是本公子报的案,所以就关注了些,按道理讲要审上官诺,当通知于我呀?!”。
衙役脸色丝毫未变,看上去完全不在意范公子的失言,只是实话实说道:“小的也不晓得老爷的想法,公子有不解之处,不妨直接去找老爷问问。”
范公子还在犹豫如何是好时,他身边的宁岩已经激动地抻他衣袖。折腾的一个晚上,甚至求到了对头身上,所为的,不就是想要救出二哥吗?现在好不容易听到了二哥的消息,他怎么可能还忍得住?
范公子点点头,放衙役去忙,自己个儿琢磨着要不要去见范大人。
只不过看天色,距离升堂的时间已然不久了,于是干脆决定,等会儿升堂直接在堂下听审,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也来的及。
以他与范大人的关系,别说堂下听审了,就是站在堂上都没事。
将想法告诉宁岩,宁岩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他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范公子,虽有不满却不敢表露出来。
“记得你说过的话,一会儿升堂就兑现吧!”范公子歪头看着宁岩,悠悠地提醒道,眼神中满是期待。
闻听此言,宁岩的脸色倏地白了下去,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喏喏嘴,没有吭声。
显然,他们之前达成了不为人知的协议,否则范公子也不会巴巴地跟着宁岩来衙门。
范公子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前脚出门,后脚已经有差役到府上传唤他,管家问遍门房皆不知他去了何方,只好替主子到衙门来走一趟。
古代的升堂有一定的程序,首先是要起诉,衙门受理后,开始审判,最后执行。
各个环节都有严格的规定。官员审案、断案多以纠问式,一般重视被告口供(招认)而定罪,但并不排除人证、物证、书证、勘验等证据。
证据是核心内容,只有在认定事实的基础上,才能确定罪与非罪。
所以生堂前,各房书吏、缉捕刑房最是繁忙。
辰时三刻又两柱香的时间,秉笔梳理、仵作房、三班衙役按照各自位置,早早就位,相关当事人、证据也已准备就绪,就等知府大人升堂问案。
一直在堂门口等着的范公子也见到了自家老管事,闻名缘由,打发他回去,自己随着传唤差役候审。
他左顾右盼,期望能看到上官诺,在甲字号狱呆了一夜,他很好奇上官诺会被蹂躏成什么样?
可惜,眼看离升堂仅余盏茶功夫,上官诺仍旧没有出现,令他失望之余,忍不住暗暗嘀咕:“上官诺不会一夜都没撑过去,直接丢了性命吧?!”。
“巳时到,老爷升堂!”,堂案旁,师爷身影转出,朗声宣布道。
穆大人身着官袍,头戴官帽,稳步走出。他的官服类似清朝官员的样式,黑蓝打底,胸前绣着抽象的鸟兽图画,头上戴着草帽式的顶戴花翎。
若精研官场的,当能猜测出那胸前的鸟兽是鸳鸯。
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穆大人登上台阶,坐到堂案官椅上,拿起惊堂木重重拍下,“啪~”“升堂!”。
“威武…”,堂上分立两侧的捕快衙役,拿着邢杖齐声开口,登时给大堂增添了不少庄严肃穆之感。
师爷探身上前,将状纸呈现到老爷桌前,穆大人装模作样地看了两眼,又是一拍惊堂木,吩咐道:“来呀,带范思聪、上官诺上堂”。
师爷朝着堂下重复道:“带范思聪、上官诺上堂”。
早有差役等候在堂外,听到大人的吩咐时,已经分别着双方负责捕快,带人上堂。
范公子不用捕快说话,已经领着宁岩跨过门槛,朝着前堂位置走去,直到走到距离官案不足三米的地方才停下脚步,躬身行礼:“学生范思聪参加知府大人”。
虽然被堂上那么多人目光逼视,可他好不畏惧,行事间干净利落、潇洒大方。
宁岩是第一次进入知府大人的升堂现场,他长这么大,除了远远见识过县太爷升堂时的威严,还从未亲身体验过更高级府衙的威严。
瞅着头顶明晃晃的烫金大字“明镜高悬”,在诸多官吏、衙役地审视下,他感觉小心脏不受控制地“咚咚…”。
疯狂跳动。
攥紧的手心不断渗出汗水,小脸紧绷、嘴唇抿得紧紧的,要多紧张就有多紧张。
随着范思聪行礼时,声音都在颤抖:“学、学生、学生宁、宁岩,拜、拜见大人”。
大勇见过宁岩,晓得他是少爷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