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勇身边的师爷,躺在地上的范公子,则两眼亮晶晶地看着穆大人,里面的崇拜掩都掩饰不了,对于他们这样向往官场的有志青年来说,刚才可是为官之道的现场教学,引得他们心灵震动的同时,深觉学到了精髓。
衙役很快搬来了张太师椅,庞管家也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坐上去,朝着大勇道:“老夫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们干耗,范公子到底犯了何事?穆大人你赶紧审问,若是无事就尽快宣判,我也好带他回国舅府处理伤口”。
许是一张椅子让他觉得找回了面子,再不提范公子被打之事,反而催促穆大人赶紧判决。
大勇也不欲再节外生枝,将状子、证据、验尸报告分别又宣读了一下,用官方语言进行了判决,古文晦涩难懂,除了师爷等几个文吏听明白了,其他人都是听得似懂非懂。
还是师爷机灵,用白话说了一遍:“大人判决,鉴于范思聪范公子被下人蒙蔽,状告上官诺不是本意,且及时认识到了错误,主动要求撤回状纸,特予以准许;经查上官府郊外庄子械斗,实际是为抵御沙头镇马匪,纵使杀伤人命,亦属于自保,非是无故杀人,另外,根据朝廷的悬赏文书,上官诺府上斩杀沙头镇三头目,按照规定给予银钱奖励”。
穆大人的判决算是给上官诺的案子画上了句号。这么大的案子仅仅两天就下判决,着实显得过于仓促了,明眼人都知道里面有猫腻,可原告、被告都同意,大人又不欲深查,捕快和书吏们就更不会多事。
整理文书时,只当小小的劫掠事件存了档,协调刑房拿了悬赏册核对,划去沙头镇三当家的悬赏,有专门人员到账房领了赏金,送到上官府,此事便算真正完结了。
当然,核对悬赏和送赏金的事执行的没那么快,都是后几天慢慢进行的。
范公子急于养伤,升堂结束便央庞管事带他回了国舅府。他不是不愿回范府,实在是这个案子处处透着诡异,而且他还知道少许内幕。
晓得背后布局之人不是他能得罪的,为小命着想,他打算养伤的时候就在国舅府托庇,等伤养好了,这件事的风声也过去了,再重新出来。
为此,他连书院都不打算去了,吩咐范府管家先到书院给他请个假,然后回府里收拾些衣物送到国舅府,说完这些,还不忘嘱咐管家让他别忘了将自己的贴身侍女一并送到国舅府。
曹州城,上官府
上官诺也没有回学院,先是拉着宁岩回府里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接着命人摆了桌上好的酒菜,兄弟两个喝着酒吃着菜谈了起来。经历了这样的事,他们都有不少话倾诉。
上官诺先是好好地感谢了一番宁岩,宁岩羞赧说自己其实没帮上什么忙,都是知府大人公正严明,不仅惩治了跋扈的范公子,更保住了自己的尊严。
与上官诺再次说起穆大人时,宁岩由衷敬佩他的大公无私,不仅明察秋毫,而且不畏强权,敢于秉公断案,是个难得的好官。
他说道:“原本听别人说起,还当他贪婪昏庸,是个大大贪官,不成想,到了公堂上才发现他最真实的一面,果然留言都是不可信的,差点将一个好官误任成坏官,传播留言的人当真可恶”,
说完自己的感慨,他还告诉上官诺,若将来他当官了也要像穆大人一样,做个端端正正、清清白白的好官。
着实令上官诺苦笑不得,实在没办法告诉他真相,只好嗯嗯啊啊的应付过去。酒足饭饱,上官诺本来是要留宁岩住下的,可宁岩说还有些课业没有完成,说什么都要回去,上官诺无奈,只好依了他。
临走时,他让宁岩帮自己向惠明夫子请假,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他就不回书院了。同时告诉宁岩,自己明天就会带着白羊回转郊外庄子。
嘱咐他,一旦学院放假,也赶到庄子和自己一起过年。宁岩点头应允,举着灯笼独自回青园书院去了。
曹州城,永王府
永王的书房一片凌乱,杯盘茶盏花瓶的碎屑溅得满地都是,永王站在书案后气的呼呼直喘,嘴里反复说着:“无罪释放,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这已经是第二天,得到消息的永王,将书房砸了个稀烂,犹自气愤不平。
也难怪他会气愤至此,针对大皇子的大网才刚刚铺开,正等着看鱼儿在网里挣扎的模样,不想,网中央直接出了个大洞,根本没网住鱼儿,让它轻松逃脱了。
所有的布置都成了笑话,不仅啥都没试探出来,反而打草惊蛇,大好的机会就这么白白浪费了。他恨穆大人恨得牙根都痒痒。
正当他生闷气的时候,敲门声突然响起,他低声道:“进来”。
门从外面打开,戴先生裹着厚厚的裘衣走进来,进门后他赶紧反手将门关上,防止冷气渗进来冻到王爷。
及关上门,他方发现书房凌乱的样子,不解地问道:“大清早的,王爷何故发这么大的脾气?”
永王从书案后面走过来,拿起衣架上的黑缎貂皮大衣披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