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很大,大到两个人错过之后,就是一辈子再也见不到。
世界很小,小到随便碰上两个人都会是亲戚。
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之后,沈临风一共出手揍过两个人,一个是打老婆耳光的文身男,另一个则是踹老婆一脚的管理员。
连自己上辈子最恨的许自远,迄今为止,沈临风都没有打过他一下,只是吓唬了两下而已。
一个断了手,一个胸骨骨折。
尤其是断手的这位,留给沈临风的印象过于深刻。
敢在八十年代去文身的年轻人,就不能说叛逆那么简单了,再往前几年,足够扣上一顶“败坏社会风俗”的帽子拉出去游街示众了!
文身,那可是大逆不道的伤风败俗之举!
好人谁文身?
沈临风在动手打人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揍得竟然会是胖哥的小舅子!
有一说一,打死他也想不到,两种不同性格的人,竟然会是一家子!
怎么可能呢!
一看就知道,胖哥夫妻俩就属于那种良善人家,老实巴交的做生意,依法合法的纳税,哪怕生意再不好,也不曾琢磨过歪门邪道去捞黑心钱。
两口子俩都是讲原则的人,所以才能跟沈临风这种讲规矩的人玩到一起。
至于这位小舅子,唉,不提也罢……
胳膊上打着石膏,一根绷带穿过脖子,文身男低着头坐在椅子上,双腿并拢,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
手臂上的文身也被长袖衫挡了去。
“杨大庆啊,杨大庆,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好好地营生不干,一天到晚就知道去惹事儿!你也是快三十的人了!跟你这么大年纪的人,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看看你!什么德行!不知道学好,好好地一个人,身上弄些杂七杂八的鬼画符,搞得跟流氓一样!”
当得悉弟弟的手骨是被自己家救命恩人打断的事情之后,老板娘当即带上沈临风回了娘家。
此时的文身男杨大庆也已经出了院,在家里修养着。
虽然心疼弟弟,可老板娘终究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沈临风的性格,他一个讲理懂规矩的人,做事向来有分寸,必然是自家那个不争气的玩意儿招惹了他,才会招此灾祸!
一见面,就摆出了一副长姐如母的态度,朝着弟弟劈头盖脸的一顿训!
“好了,梅子,你就少说两句吧,你弟弟手都已经被人家给打骨折了,你还骂,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当妈的开口护着儿子。
不忍看姑娘这么训斥自己的好大儿,心疼的抹着眼泪。
杨妈对老板娘很有意见,明明伤自己儿子的凶手就在跟前,闺女却胳膊肘往外拐,护着外人训斥弟弟,这让她这个当娘的感到非常不满意!
老板娘一声冷笑:“同情心?让我怎么同情?他欺负人家媳妇还有理了?恃强凌弱!活该被人打断手!得亏不是碰上我,换做我的话,非一刀劈了这个没出息的玩意儿不可!不学好,跟着混混为非作歹,我就知道,肯定会有这么一天!吃亏,才能长记性!活该!”
杨大庆虽然脸上一副气不过的表情,却始终低着头,一声不吭,任凭姐姐把自己骂个狗血淋头。
“不服是吧?你是不是还不服?来,不服你就往这儿看,临风兄弟就在这里,不服就跟他说,看他怎么教训你!”
余怒未消的老板娘又把沈临风拉了出来。
当沈临风往前走的时候,杨大庆下意识的一个后退,险些把椅子给带倒。
显而易见,沈临风留给他的心理阴影实在是太大了……
“来一根儿?”沈临风慢悠悠的从兜里掏出来一盒烟,递给他一根儿。
杨大庆伸手要拿,忽然间整个身体僵住,然后摇了摇头。“不、不抽烟……”
“服气吗?”沈临风自己嘴里叼着烟,问道。
杨大庆低头,声音压得极低。“服气……”
一句话,两个字,沈临风仿佛从中听出了三分委屈三分怒火以及四分不甘!
他并不是真的服气,只是怕了而已。
怕了也行,起码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你惹不起,就足够了。
沈临风做事的原则就是如此,不需要你敬畏我,只要你怕我,足矣!
“服气就好,如果你说不服的话,我不介意在这里继续把你打到服气。”叼着烟的沈临风霸气的说道。
听着这话,杨大庆浑身颤抖了两下。
“我虽然读过书,上过大学,可骨子里也不是什么斯文人,愿意讲理,可更爱动手,最爱打的就是不讲理的人。”
“看、看出来了……”
“我沈某人生平不好斗,只爱讲理论理,就拿菜市场那天来说,打你,是不是在理?”
一想起自己那天的所作所为,杨大庆心里头一万个后悔,后悔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活该,不用跟他说这些废话,让他长点教训也好,幸好是栽在了你手里,只是断一只手而已,等真要是碰上不要命的狠角色,肯定会吃大亏!兴许,小命都保不住了!”老板娘一想起来就后怕。
给市场管理队当队员,说难听点,就是人家的狗腿子、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