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柚问出这话,两名山匪对视一眼,眼里满是惊恐。
这是送命题啊!
“不敢说?”辛柚挑眉,定定看着叫小八的山匪。
相比另一名山匪,小八明显没啥骨气,被辛柚盯上一下子就慌了:“以前我们很少伤人,主要是劫财——”
“那就是说,现在杀人不眨眼了?”
小八求助看向六当家。..
六当家刚刚经过锦麟卫折磨,心有余悸,也没了抵抗的心思,破罐子破摔道:“山寨换了当家,我们只能听新当家的,不然我们也没活络。”
说到这,六当家眼里闪过怨恨之色,语气带了委屈:“以前我们兄弟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因为鲜少伤人性命,官府来打了几次没成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谁想到几个新当家一来就变了……”
“说这些,也改不了你们杀人如麻的事实。”辛柚冷冷说完,问贺清宵,“大哥打算如何处理?”
一声“大哥”令贺清宵愣了一下,随后道:“先带去陵县吧,交给地方官府。”
辛柚对贺清宵的安排没有异议。
他们有事情在身,剿匪既没时间也没人手,而地方官府本就负有剿匪之责,把两个山匪交过去最妥当。
清理了一番现场痕迹,辛柚一行人再次上路。
到陵县的这日是下午,出示凭证后一行人进了城,正遇到长长的出殡队伍,倒是让牵着骏马的一行人没那么惹人注意了。
从看热闹的人群中缓缓走过,叹息议论声传来。
“真是惨啊,几个兄弟出去拉货,结果遇上了劫匪。”
“听说带了不少人,个个年轻力壮的,怎么就没逃过呢?”
“还不是山匪太凶残了,上个月就听说出了不少人命,吴家还是听到了风声特意多带了人……”
“匪患这么严重,官府就不管么?”
“管什么?那山匪专在两地交界一带出没,哪边管?官老爷们还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辛柚把斗笠往上抬了抬,望向出殡的队伍。
队伍中有老有少,个个哭得不能自已。
“先去客栈吧。”察觉辛柚心情不佳,贺清宵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辛柚微微点头。
一双天生看尽悲惨事的异瞳,让她不会沉浸在负面的情绪中太久。
进了客栈,辛柚好好洗漱一番,与贺清宵一同用晚饭。
“大哥什么时候把那二人送去?”
“明日我们动身后。”
用过饭,贺清宵问:“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
等出了门走在街上,辛柚觉得有些不对:“街上似乎过于冷清了。”
陵县她曾路过,虽没长时间逗留,记忆中也算比较热闹的县城。此时天刚刚黑,白日的暑气褪去大半,按说正是人们出来纳凉之时。
路边一个卖凉饮的摊子旁有三两人,摊主是位老伯。
辛柚走过去买了两碗白醪凉水,与摊主搭话:“老伯,街上人怎么这么少?都这么早歇下吗?”
“二位是外地人吧?”此时辛柚与贺清宵没戴斗笠,摊主因着二人的好相貌没起警惕心。
“是呢。我和大哥出门跑点小生意,正好路过贵县。”
摊主一听这两个年轻人是跑生意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二位还不知道吧,咱们这地界最近匪患严重,出门在外可要小心着点啊。”
“难不成街上人少,与这个有关?”辛柚露出害怕神色,吃惊问。
没等摊主说,一个买凉饮的青年接话了:“可不是。就是咱们城里出门遇上山匪的都有好几家了。现在人心惶惶的,天一黑都不太想出门。”
“这样啊。大哥,那咱们也早点回去吧。”
二人回了客栈,各自回房时,贺清宵出声安慰:“不要想太多了,此地闹匪患的事我会传信回去,有朝廷发话,当地官府就不敢装糊涂了。”
翌日离开客栈,贺清宵交代两名手下:“一个时辰后你们把这两个山匪送去县衙,与我们在下一个驿站会合。”
“是。”两名锦麟卫各拽着一个山匪,齐齐应道。
贺清宵冲辛柚点头:“二弟,走吧。”
辛柚没有动。
“二弟?”
辛柚深深看两名锦麟卫一眼,突然一指六当家:“大哥,我想带着这个人上路。”
这话一出,除了跟在辛柚左右的长风与平安面无表情,那些锦麟卫都露出吃惊的神色。
辛公子要带着山匪干什么?
贺清宵却没多问,一口应下。
他知道辛柚的特别之处,更知道她不是胡闹之人,这么做必然有原因。
两个山匪本以为今日被送到官府去,接下来就是蹲大牢杀头,没想到突然有了转机。
“那我呢?”小八急忙问。
辛柚淡淡道:“我要一个就够了。”
“那,那为什么不是我?”小八倒不是对六当家有什么意见,而是面对可能的生机,求生是本能。
辛柚瞥他一眼,冷冷道:“我挑个好看点的不行么?”
小八登时哑口无言,继而垂头丧气。
他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