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麟卫见惯了血腥场面,带尸体乘马完全不怵。
一行人骑上马,失去大当家这些主人的骏马也都带上,声势浩荡返回陵县。
进出城门的人一瞧这动静,大惊失色:“不好了,山匪来攻城了!”
守城门的兵吏一听吓得急慌慌关城门,其中一人发现不对:“等等,来的好像是官兵——”
距离尚远,只见马蹄飞奔,烟尘翻滚,最前面的骑者一身朱衣,分外显眼。
转眼间队伍近了,那大红飞鱼服在烈阳下光彩夺目,其后十余人身着统一样式的玄色飞鱼服,肃穆威严。
“是锦麟卫!”有人认了出来,瞪大眼睛。
锦麟卫?
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吗?
“你们看那些大人的马背上!”
这个距离,足够他们看见横放在马背上的人。
到这时人们还没反应过来那是尸首,随着马儿停下,眼尖的叫喊起来:“死人,马背上搭的那些都是死人!”
炎炎烈日下,人们脸色煞白,如坠寒冰炼狱。
“锦麟卫!”黄诚一举令牌,亮明身份,“我等奉皇命护送辛公子南下,不料路上遇到劫匪。现把俘获的山匪送往县衙,尔等快些让开去路!”
这番话毫不客气,听着的人们却觉理所当然。
这可是天子身边的锦麟卫,嚣张肆意再正常不过。
守城门的小吏提心吊胆走近,查看过令牌,恭恭敬敬放人进城。
“请问县衙在何处?”贺清宵问不远不近挤在一起的百姓。
他生得极好,语气又温和,那个方向的百姓犹豫一瞬,就有人搭话了:“顺着这条路走到岔路口左转……”
辛柚坐于马上,对着那边拱拱手:“能否请诸位带个路?我们人人骑马佩刀,这些山匪都敢打劫,可想而知定是为祸一方的穷凶极恶之徒。我等南下办事既然遇上,就不能视而不见,想与此地县令商议一下如何为百姓除去匪患。”
一听辛柚这么说,不少人表示愿意带路。
去往县衙的路上,有胆子大的见辛柚穿着与那些锦麟卫不同,面相又清秀和善,好奇问:“您是大人们护送的辛公子吗?”
此话一出,辛柚登时感到无数视线落在她身上。
“我是。”
少年唇边含笑的样子让问话的人胆子更大了:“您真的能让官府出兵剿匪吗?”
寻常百姓想法很直白,锦麟卫厉害,能让锦麟卫护送的人就更厉害了。
山匪不是最近才有,以前也偶尔听说谁谁路过某地被劫了财物,人们听了同情几句,觉得这人倒霉。
可现在不是这样了,那些山匪杀人不手软,短短不到两个月,单单县城里死于山匪刀下办丧事的就有好几家。
这些路过的大人要是能说动县老爷出兵剿匪,那就太好了。
迎着无数期盼的眼神,辛柚语气和善:“那要先见了贵地县令,商谈后才知。大家别急,我们这不就是去商议么。”
“太好了……”人群中,不少人红着眼喃喃。
关系到以后的生活是否安定,虽然马背上的山匪尸首令人骇然,却有越来越多的百姓追随着队伍,一路往县衙而去。
“大人,就是这里了。”
领路的百姓不是一人,而是一群,停下后纷纷喊道。
县衙守门的衙役被这阵仗惊住,问清情况后忙去禀报。
今日衙门没什么事,郑知县喝着茶,却眼皮直跳。
那些山匪应该把京城来的那两个官差拿下了吧?
那两个兵部官差送来山匪,说等办完了差回京会向上禀报陵县周边匪患猖獗一事,到时协作清剿匪徒。
他一听,就决定借那些山匪之手除掉这两个官差。
真要朝廷来了人,擒获那些山匪,供出他收受山匪贿赂,可是抄家灭族的下场。
至于两个官差身死会不会引来麻烦,郑知县并不担心。
这边多山多水,把人一杀随便往山崖江河里一丢,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谁能追究到他头上?
无论如何,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郑知县理智上这么想,可毕竟是对朝廷中人动手,心中还是有些不踏实。
这时衙役跑进来禀报:“大老爷,来了许多锦麟卫,为首的是锦麟卫北镇抚使!”
郑知县一听,猛然起身:“这些人在何处?因何而来?”
“刚刚到了衙门外,说是路遇山匪打劫,制伏了匪徒送到县衙来。”
又有朝中官吏遇到山匪?
郑知县第一反应是乌云寨那些人太嚣张了,回头要敲打一番,别太放肆。
锦麟卫北镇抚使是什么身份,郑知县自然清楚,不敢耽搁出去迎,走出去几步脚下一顿。
一日两次有朝廷的人扭送山匪来县衙,是不是太巧了?
其他辅官与胥吏陆陆续续从各自办公房中走出,聚到郑知县身边。
“堂尊,听说外边来了锦麟卫……”
郑知县压下猜疑,挺直腰板:“先去迎接吧。”
众官吏跟在郑知县身后往县衙外走,大半都因为锦麟卫的名头而神色紧张。
这其中一位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