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办法跟刘清源见了一面。
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刘清源身上积压着的案子已经被判了刑,人早就被移送到监狱里蹲着了。
裴景深要见他不难,至少比他在拘留所方便许多,只是时间有限制,旁边也有人看着罢了。
瞥了眼站在刘清源不远处的狱警,裴景深勾了勾唇角,重新看向刘清源,“数罪并罚蹲完十几二十年出来,你也快七十了吧?”
刘清源才刚入狱,还处于没能接受这种生活的崩溃状态,见到裴景深跟见到救命恩人一样,恨不得伸手越过栏杆抱裴景深的大腿,“裴少爷,求求您救救我,帮我请个律师救救我,我不想在这里呆着,我什么都没有干啊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呆着!”
裴景深懒懒倚靠在椅背上,接话的声音也很轻,“给你请个律师不是问题,帮你上诉也是小事,但前提条件,是你什么都没有做过啊。”
稍稍挺直了些腰板,裴景深往前凑了凑,“可这些事都是你做的,证据确凿,法官已经判了,我就算把国内所有的律师都请来给你上诉也没法推翻事实,你知道什么叫事实的吧?”
刘清源被他这两句话说得颓然弯下腰身。
裴景深又接着往下说,“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一笔钱,等你出来之后能有一点傍身,至少不至于晚年凄凄凉凉没人照顾。”
对面的刘清源缓缓抬起头。
他跟顾家人厮混了这么多年,早就洞悉他们每个眼神每一句话蕴藏的深意。
裴景深这话说得仁慈善良,但底下蕴含的恶意,刘清源一听就听出来了,“裴少爷想要什么?”
“不想要什么。”裴景深唇角一扬,“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你想做的事情,刘叔,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刘清源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弄死顾少衍!
要是裴景深真的想这么做,他即便不要那笔钱也会帮裴景深一把,“裴少爷的意思我当然明白,可是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我不用你做什么。”聊天氛围和缓,两人的声音都不大,没有引来狱警的注意,裴景深瞄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把控了一下时间,又加快了语速追问道,“当时刘媛媛害死傅七七妈妈那件事,她是受人指使的对吧?”
刘清源没想到他第一句提的就是这件事,眼神有几分狐疑,“裴少爷是来查傅七七的事,还是真的想帮我?”
似乎是没想到他脑子这么清醒竟然能发现这个,裴景深愣了一下,又很快将话圆了上来,“里头没有新闻给你看吗,顾少衍订婚宴上闹了一场的事情你知道的吧,现在傅七七觉得他跟顾心柔是一伙的,已经离开他了,你说如果让她知道是顾心柔指使你女儿害死她妈妈的……”
刘清源顺着他的话稍稍联想了一下,眼神瞬间便放了光,“我能作证,我真的能作证,那丫头跟媛媛说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我听着她教媛媛怎么害人,还保证钱的事情不用担心,只要媛媛联系好人,提供了银行卡号,她自然会转账过去。”
“你确定是顾心柔的声音?”又瞥了眼手表,裴景深的语速又快了些,“有证据吗?”
“有,我让媛媛录音了,她手机里有音频的,何况我也是证据啊!”刘清源的情绪激动了不少,“然后呢,裴少爷,知道了这个你打算怎么办?就凭一个傅七七她翻不起什么波澜的,你一定要跟着做什么才行啊裴少爷。”
隔着栏杆,裴景深唇角笑意邪肆,“然后?然后你就该回去了呀。”
手表上的分针动了动,刘清源背后的狱警果然走了过来,“时间到了05刘清源6号,会面结束,你该回去了。”
刘清源只来得及看裴景深一眼。
他的表情不变,唇角啜着邪肆的笑意,眼角微微拖着,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散漫慵懒的气息。
只消那么一眼,刘清源就知道自己被骗了。
他让狱警带着往回走,不忘了回头怒声嘶吼,“裴景深!你骗我!你竟然敢骗我!”
裴景深抬起手冲他摆了摆,笑得越发肆意,目送着他被强制性带过铁门,看着那道门在自己面前被关上,彻底隔绝了刘清源的叫骂声,这才懒懒从椅子上站起来,漫不经心往外走去。
刘媛媛的手机……
她跳楼的时候手机是带在身上的,跟着一块成了碎片,因为是自杀,尸体跟随身物件最后都被警方带了去,她唯一的家属在同一时间也被逮捕,根本没有人去认领走她的遗物。
东西现在应该还在警方手里保管着,想弄出来不难,但偏生他不是刘媛媛的家属,这就多了几分难度。
不过这种难度对裴景深来说简直比喝水还简单,伪造了刘清源的授权书文件,裴景深拿着它走了一趟警察局,便顺利拿到了刘媛媛的遗物。
手机果然早已四分五裂,被装在密封袋里,显然这么多天一直没有人修过它甚至碰过它。
裴景深将东西丢给了自己对座的人,“能修吧?”
青年接过一笑,“裴哥你放心,这种程度小问题而已,就算修不好也能把里头的数据导出来,放心吧您。”
裴景深眨了下眼,抱臂在一旁等着。
果然等了三四分钟之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