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旁边的贺秋实扯起了鼾声,阮雪推了他几下,无济于事。
忽然一股子熟悉的恶心感从喉咙里窜出,阮雪从床下跳下来,直奔卫生间,跪在马桶前狂吐了起来。
吐到喉咙苦涩,胃部一阵阵痉挛,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吐出来时她身子一歪,瘫坐在地上。
阮雪的手覆在自己的小腹处缓缓的收紧,眼底迸发出怨毒的光。
若不是肚子里的孩子能用来牵制着贺秋实,她早就把他打掉了!
这个孽种,不但折磨她的身体,让她孕吐不止,还折磨她的心神。
她一想起肚子里这个孽种就会想起那个浑身脏臭,头上长癞,身上跳蚤乱飞,围着垃圾堆捡东西吃的男人!
她竟然被那么一个男人给糟蹋了!还悲惨的一次就中,肚子里留下了一个耻辱的证明。
这时她又想起了顾安然,她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她的日子过的苦不堪言……
反观顾安然,被莫北一家宠上了天不说,还不顾念血脉亲情,眼睁睁的看着阮家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想曾经阮家在南城商圈那是顶峰般的存在,如今呢?如今只能靠着她出卖身体,耍着恶心的花招来换取一点点的价值。
阮雪攥紧拳头,手背上的血管隐隐凸起。
她怒睁着发红的眼睛在心里嘶吼:顾安然!你别得意!我会让你体会到我所承受的痛苦的!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我都会毁掉!让你也尝尝从云端跌落泥潭的感觉!
顾安然靠在莫北的怀里睡的好好的,忽然打了两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蹙眉嘟囔道:「哪个混蛋在骂我?!」
「做梦了?」莫北被她的喷嚏声惊醒,听她骂了一句之后就又睡着了,他搭在她腰间的手轻轻拍动,不一会,他也重新睡着了。
夜已深,整座城都陷入了沉睡。
江冷守在凤舞床边等她睡熟之后,他合上了刚刚与她一起看过的相册,轻手轻脚的从屋里退了出来。
来到隔壁的房间,常震默默的等在那里。
江冷一进来,前一秒还在打瞌睡的常震,马上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微垂着头,低声道:「江爷。」
「你回来了?」江冷坐下后扬了扬下巴,「坐下说。」
「我……不累。」常震头垂的更低,违心的说。
怎么可能不累?这两天一直没休息。
江冷从精致的雪茄盒子里抽出一支雪茄,拿到鼻子下闻了一小会,垂眸哼道:「办砸了?」
常震跟了他很多年,他还能看不透他?
「……」常震深吸一口气,拧眉说道:「倒是找到了把凤舞小姐卖给猎户的人,但他们只是白杨镇上一对普通的夫妻,这些年靠开货车拉货过日子。」
「据他们回忆,当初他们接了一个去南城送货的活,送完货之后在路边的面馆吃了一碗面。吃完面就上车回家了,到了家才发现车斗上竟然躺着一个人!」
「那人就是凤舞小姐!当时凤舞小姐非常虚弱,头上流着血,问她什么她都是一副茫然痛苦的样子。」
「那两口子怕出人命,就带她到镇子上的医院包扎了下伤口。那女人见凤舞小姐生的非常美,担心自己丈夫会移情别恋,就将凤舞小姐卖给了猎户。」
「关于凤舞小姐是怎么会跑到他们车上的,他们也不清楚。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除非凤舞小姐自己能想起来,要不然很难查清楚当年真相。」
线索就这么断开了……
江冷沉吟片刻,点燃了手里的雪茄嘬了几口,淡淡的松木香气萦绕在他周身。
这雪茄抽的有些急躁,一阵眩晕感冒了出来,江冷
熄了烟,闭着眼睛抬手搓了搓额头。
那股子眩晕的感觉过去,他叹了口气:「凤舞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我给她看我们过去的照片,她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要不……把顾小姐接过来?顾小姐不是会中医吗?让她给治治?」常震提议道。
「你不说我到是忘了问了,那臭丫头和莫北回南城了吗?」
常震回道:「已经回了,这会儿可能刚到家吧。在白杨镇耽搁了一天。」
「哼。」江冷神情讥诮,「该!让莫北多管闲事!我们上山是去救人的,其他的事情,谁该管谁就去管。偏偏他要出那个风头,我看还是扣的时间短了!应该扣他个一年半载的让他涨涨记性!看他以后还多管闲事吗!」
常震低头不接话,眼珠子灵活的转动着,大脑思维异常活跃:难道顾小姐帮您找凤舞小姐于她而言就不是管闲事了?要不是顾小姐,您上哪去找凤舞小姐去?恐怕这一辈子都要和凤舞小姐错过了!
「你对我的话有意见?」江冷的声音透着寒意。
常震僵了一下:很、很明显吗?
「江爷说的都对,我不敢有意见。」常震红了脖子。
「嗯?」江冷哼道:「你一说违心的话脖子就粗红粗红的。」
「……」常震拧眉,低声说道:「我只是觉得,有些人的多管闲事还是挺有意义的。凌驼山上那些粉末数量挺吓人的,莫北协助有关部门将那些人一锅端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江冷斜视着常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