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切正如沈阿娇所料,没过几天,城里就流言四起。
最初只不过是有几个人私底下谈论在将军府门口听到的话,说起沈家和陈家结亲之事,也没有过多揣测。
却不知是谁从中插了一脚,提起沈阿娇当众说宋雪莲下毒的事,并且问大家宋雪莲向来菩萨心肠,怎么可能会给人下毒。
宋雪莲经常会给百姓义诊,所以京城有很多百姓都相信她是个温柔善良的大小姐,有人起头,自然就会有人跟风相信这种说法。
再加上宋家已经安排好人在大街小巷编造故事,说是沈阿娇一直记着宋雪莲和陈遇安曾有婚约,所以对宋雪莲怀恨在心。
这次陈遇安好心请宋雪莲去给沈阿娇调养身体,却被沈阿娇误会,处处为难宋雪莲,更是污蔑她下毒,说得是有鼻子有眼。
前几年沈阿娇当街要求陈遇安入赘沈家的事,也是有不少人亲眼所见,这才短短几年时间,人们还不至于忘记。
于是一时间大家对沈阿娇的印象更差了,大街小巷都流传着沈阿娇忘恩负义的传言。
而外界传得再沸沸扬扬,沈家却丝毫不为所动,就连将军府的下人出门遇到别人指指点点,他们也从不与人争辩。
一来是沈夫人向来把前院后宅打理得井井有条,下人们服服帖帖,这次她特意下了命令,让他们不得随意与他人起冲突,要遵从沈家的规矩。
二来也是沈阿娇在家时虽然被宠在手心,但从不曾苛待下人,一些看着沈阿娇长大的家仆更是对沈阿娇很是喜爱,自然也明白沈阿娇不是那样的人。
沈家这般态度让一些人觉得奇怪,可他们终究只是普通老百姓,很容易被煽动情绪,这会儿又有人说沈家这是心虚了,他们便也信了。
可就算沈家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却也有人很是心急。
“阿娇,这几日外面的风言风语越发离谱,你真的不在乎?”
这天吃午饭的时候,沈夫人便没忍住开口问道。
她每日听着管家汇报外界之事,自然知道外面的人都如何议论沈阿娇和沈家,所以即便沈阿娇让她不要太在意,她还是很担忧。
“娘,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女儿自有打算。”
沈阿娇给沈夫人夹了一筷子菜,慢悠悠地说道。
她面无波澜,看起来确实一点儿也不在乎外界的情况。
“对啊对啊,娘,姐姐多聪明您又不是不知道,她肯定有法子的。”
沈明钰嘴里塞了一块鸡肉,含糊不清地说道。
他们家对于饭桌上的礼仪没有那么多讲究,沈将军早就说了,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也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能聚在一起,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所以相比较于其他高门大户饭桌上的安静拘束,沈家的饭桌上向来都比较热闹随意。
“可是外面那些人说得太难听了,娘实在是生气,他们宋家就样样都好吗?要不是没证据,宋雪莲她现在早就在大牢待着了。”
沈夫人一贯都是温温柔柔的模样,难得如此情绪激动,倒是把姐弟俩吓了一跳。
“娘,您别生气,宋家就算再怎么散播流言也是徒劳无功,宋雪莲做过的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沈阿娇见母亲动怒,赶紧说道,她可不希望母亲被这种小人气出病来。
“女儿如今不管不问,就是要让他们自以为可以瞒天过海,等到拿到确切的证据,自然就会对付宋雪莲。”
她知道母亲的确很关心她,可她也确实并不在乎那些人说得多过分,她又不会少块肉,把这事看的太重反而不好。
“你爹也真是的,一点儿也不关心这事,反而还有闲情逸致去吃酒。”
沈将军有位同僚今日家中儿子办喜酒,这会儿已经去吃酒了,沈夫人觉得丈夫也不关心女儿的名声,不由得有些埋怨。
“爹那边女儿也是打过招呼的,他怎么可能不关心此事呢,说不准这会儿还在心里盘算着怎么给宋尚书穿小鞋呢。”
沈阿娇笑着说道,以她对父亲的了解,就算父亲明面上不会做什么,私底下肯定也会让宋智远吃点苦头。
事实也的确如她所想,沈将军在同僚家中虽然表面喜气洋洋,但心里正憋着一口气。
他来别人家是做客,却没想到有人看见他便开始窃窃私语,他是习武之人,听力本就比常人敏锐,这些人以为自己很小心,却没想到都传进了沈将军的耳朵。
沈将军虽然听了女儿的话,不打算出手管这些事,可人家都议论到他面前了,就算是窃窃私语,他也觉得很生气。
可这是在别人家,主人家并没有议论什么,这些人都是来做客的,他也不能当众翻脸,只能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些人,打算以后有机会好好算账。
而对于此事的始作俑者,宋家的父女俩,沈将军更是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明明自己做错了事还要恶人先告状。
沈将军开开心心来做客,结果却积攒了一肚子火气,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才能不露痕迹地惩罚一下宋智远。
宋雪莲是小辈,又是个女子,他不好做些什么去针对人家,只能把宋智远折磨一下才能出了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