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遇安原本气火攻心,想好好教训一下沈阿娇,听到银杏这么一说,气焰反而消了一些。
他狐疑地看向沈阿娇的肚子,沈阿娇本能地用宽大的外袍袖子遮住肚子,并且微微侧过身去。
虽然陈遇安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但沈阿娇宁可不要这个父亲。
陈遇安眯了眯眼,上前一步,审视着沈阿娇。
沈阿娇索性心一横,扬起下巴,直接与他对视。
两个人,四目相对。
全都默不作声。
就连银杏与驾车的桑宁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微风清拂,拨起了沈阿娇额前的刘海,一丝秀发被调皮地吹到了她的鼻尖上。
惹得沈阿娇不自觉地皱了皱鼻子。
陈遇安许久没有见到沈阿娇这样娇媚顽皮的一面了,不由得仔细打量着她。
自从她离府去娘家住,已有一段时日了。
“这才多久没见,怎得沈阿娇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沈阿娇一摆之前在陈府的颓然,原本惨白的脸庞,渐渐红润了起来,娇嫩的红唇像一枚小小的红果子,鲜艳欲滴。
想尝一口。
念头一闪而过,陈遇安不自觉地咳嗽了两声。
定了定神,再看看沈阿娇的脸上,依旧是冷冰冰,还带着一些恨意,他的心瞬间冷却了下来。
“沈阿娇,我是来看孩子的。”情急之下,他找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
果然,一抹嘲讽挂在了沈阿娇的脸上。
不等她开口,陈遇安抢先说道:“如今你是怀有孩子的人了,晚上彻夜不归,万一伤到了肚子怎么办?”
沈阿娇极其不满地瞥了一眼陈遇安,淡淡地笑了,朱唇轻启。
“我——”
“你回家休息吧!”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沈阿娇的话。
她看清楚了来人之后,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朝来人盈盈一拜,“太子殿下!”
来人正是太子卫瑜。
他的身后跟着桑奇,桑奇和银杏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不过卫瑜毕竟是太子,见过的场合多了,此时笑眯眯地撇了一眼陈遇安,身子却自然而然地拦在了沈阿娇的面前。
“这是为了保护谁?”陈遇安心中泛起了一股酸味。
“相府大人,我与沈小姐有事相商,就不奉陪你了。”说罢,便要带着沈阿娇离开。
陈遇安再次上前一步,拦住沈阿娇的去路。
沈阿娇今天的耐心已经被他消磨殆尽了。
她不耐烦地低吼道:“你让开。”
转而看向太子卫瑜,妩媚一笑,甜甜地说道:“太子殿下,可以送我回家吗?”
旁边就是银杏,她沈阿娇就是不考虑。
陈遇安莫名地从心中升起另外一股火,火中带着酸意。
“沈阿娇,你的那封休书,我还没有画押。”
言下之意,不言而明。
沈阿娇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冷漠地说:“你会画的。”
说罢,转头冲着卫瑜莞尔一笑:“我们走吧。”
卫瑜淡然一笑,毫不见外地俯在她的耳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回家好好休息,要注意肚子里的孩子。”
声音刚好被陈遇安听见,他的脸色又是一变。
沈阿娇会意,摸了摸肚子,对着卫瑜的脸笑得更开心了。
“哼!”
陈遇安气极反笑,“呵呵”地干笑几声,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沈家门口。
沈阿娇在他的身后,收敛起笑容,看着陈遇安离去的背影,微微发愣。
“怎么?心情不开心?”卫瑜看在眼里,不由得暗自吃起醋来。
沈阿娇勉强一笑,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地向他拜别,准备和银杏回家。
卫瑜有些着急。
他今天是特地来沈府会会沈阿娇的。
昨日安排桑奇去护送她去万花楼,哪知晚上桑奇派人带话回来说沈小姐留宿一晚,明日再回。
他立马坐立不安,急不可耐地想冲到沈府问个清楚。
万花楼的楼主是什么样的人?他不知道。
不仅仅是他。
江湖中,朝堂上,人人都听说过万花楼,但极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他为什么约沈阿娇相见?”卫瑜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虽说刚才看到沈阿娇身体无恙,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放下来了,但心中的疑问并没有消除。
看来还是需要找个机会向沈阿娇问问清楚。
沈阿娇的心情不佳,还有一些疲惫。
“不如我们明日游湖玩吧。”他提出建议。
沈阿娇正为陈遇安心烦意乱,看着卫瑜真挚的面容,心想着也许散散心就好了。
湖水,清澈碧绿,波光粼粼。
岸边,垂柳的叶子几乎要触碰到湖面,不时有一两只鱼儿跳起来,跃出水面,荡起层层涟漪。
作为太子,卫瑜的出行仪仗是少不了的,甚至有些招摇。
沈阿娇跟随卫瑜登上了一艘画舫船。
船上仆人众多,分别立在各个角落,听候差遣。
很快,仆人上好了菜,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