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雄的书房比较大,书桌的右边是一座沉香木雕四季如意屏风。
此时,沈阿娇就藏在屏风后面,将父亲与卫珙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听着三皇子明里暗里贬低自己肚子里孩子的话,她的心里着实生气。
“卫珙好歹还是一个皇子,怎地说话如此张狂?”
想到父亲派人调查多日,查到关键线索时便断了,再也查不下去了,就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撕碎了所有的线索。
“莫不是太子殿下的遇袭,真的与他有关?”
“只有像他这样的人,才能将所有的线索一把斩断?”
思忖片刻,她决定主动开口:“多谢王爷的垂爱,小女实在感激不尽。”
娇滴滴地声音如同流莺一般婉转,让听到人不禁心猿意马。
卫珙也不例外,他竖起耳朵,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女子从屏风后面翩然飘出。
只见她一身绣湖色梅花样的百褶裙,梳着堕马鬓,头上简单地插着一支梅花琉璃钗,只是面带一层薄薄的细纱,看不清面庞。
虽然腹部略微隆起,但丝毫不减女子的妩媚,反而别有一番韵味。
卫珙的眼睛不由得看直了,暗叫:“可惜,可惜还怀着陈遇安的孩子。”
沈阿娇不卑不亢地行了一个礼,轻轻地说:“小女身子一直不好,得知王爷要来,小女寻思着不能怠慢,特地前来拜见王爷。”
卫珙的心像是被猴子抓挠了一般,痒痒的。
“王爷,小女承蒙你的厚爱,着实感激不已。但小女自知身体患疾,不能拖累他人啊。”
卫珙急忙说道:“没事,本王会请最好的大夫来为你看病,我就不相信,你的身体不能调理好。”
“是吗?那太好了,多谢王爷!”
说罢,她缓缓地掀开面纱,冲着卫珙嫣然一笑。
卫珙的眼睛都直了。
“你,你……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一向注意仪表的他,现在也变成结巴了。
沈阿娇无辜地眨了眨眼,反问:“王爷怎么了?”
她今日特地化了一个新的妆扮,希望能给三皇子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此时,她的脸,在卫珙看来,就是病入膏肓,无精打采的模样。
腊黄腊黄的脸庞,嘴唇毫无血色,双目无神,甚至在眼睛
沈阿娇这才摸摸自己的脸:“身子不好,病了。”
卫珙看着这幅脸,心情跌落到谷底:“罢了,容颜可以慢慢调养回来的。”
沈阿娇面带感激,再次拜了一个礼。
“除了这张脸没有血色,其它的都还行。”卫珙暗自盘算着:“沈从雄的将军名威在外,如果能把他拉到自己的阵营,相信自己的大业指日可待。”
沈阿娇再次朱唇开启:“只是可惜了太子,之前他有意来沈府提亲,说是等这次出征回来的话,如果圣上要奖赏,他就向圣上提出向我提亲。”
不提还好,一提,卫珙就来气。
卫瑜总喜欢事事抢先,就连提亲也不例外。
“嘿嘿。”他阴恻恻地笑了一下,很快便把笑容隐去:“皇兄来不了了。”
“为什么?”沈阿娇惊慌失措地问道。
“他”卫珙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道:“他再也回不来了。”
“啊?”
沈阿娇两眼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把卫珙吓了一大跳。
沈从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立刻叫下人:“快去请大夫,小姐又昏倒了。”
全家上下慌成一锅粥。
卫珙眼见再也谈不下去了,便起身告辞。
沈从雄不好意思,百般道歉,并亲自送他出门,等他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为止。
回到书房,沈阿娇神态自若地站上屏风前,笑盈盈地看着他:“爹爹,我刚才表现得怎么样?”
“你呀?”沈从雄哭笑不得:“你向来就是古灵精怪,脑筋好使,只是嫁给陈遇安后,安静了许多。”
提到陈遇安,沈阿娇的脸上掠过一丝悲哀,但很快一瞬而逝。
“爹爹,看来,太子遇袭真是就是三皇子指使了,他刚刚也说了,太子再也回不来了,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朝堂里的大多数人都向他倒戈了?”
沈从雄又捻了捻为数不多的几根胡子:“我们还是静观其变。”
“眼下三皇子迫不及待地到处拉拢人,成为自己的势力,爹爹,他向沈府提亲不成,后面还会有其他的法子。”
“首辅丞相陈遇安!!”二人异口同声。
陈遇安睡不着觉。
这几天上朝,他发现朝堂的风向变了。
许多原本支持太子的,不知从几何时站在三皇子卫珙的这边。
他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大概就是从太子遇袭,病重垂危的时候开始吧。
就连皇帝陛下,也是整天低气压,整个朝堂气氛着实压抑。
“这里面,莫非有什么猫腻?”
敏锐的他,决定暂时不做任何举止,一如既往地上朝下朝。
静观其变,就好。
一进家门,管家就急忙对他说:“大人,宋小姐来了。”
陈遇安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