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毕竟卫珙是三皇子,见多了大风大浪,此刻面对太子的质疑,他立马反应过来,挺着脖子,极力反驳。
“我是清白的,你才是内鬼!”
“否则你带兵去打仗,怎么提前知道金国会偷袭你?除非你才是内鬼。”
卫瑜冷哼一声,不再理他,转身向皇帝拜礼:“请父皇定夺!”
卫珙一见,哪能输给太子呢?
也急忙向皇帝求救:“请父皇明察!”
皇帝的眉头拧成了沟壑形状,犹豫不决地将目光在台下的两个儿子身上扫来扫去的。
思忖片刻,他有了一个好主意,随即清了清嗓子,用低沉的语调说道:“陈爱卿!”
陈遇安见两位皇子为谁是内鬼而争得不可开交,早已闭了嘴,退到了一旁,手绕在衣服里,安静的站着,一副与我无关的神态。
突然被皇帝叫上名来,他微微一怔,抬眼看到皇帝严肃的目光,身子轻轻一颤,一种不好的预感浮到了脑海里。
但他别无选择,只能正了正衣服,大踏步走到殿中,毕恭毕敬地施了一个礼。
皇帝将身子前倾,放软了语调,轻松地问道:“陈爱卿,此事,你如何看?”
沈阿娇乐了,但碍于此时的气氛,只能把这份独特的欢乐埋在心底。
她看着陈遇安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暗自腹诽。
一位是太子,一位是三皇子,两位他都得罪不起,看他怎么应对?
那块冰山脸虽然长相英俊,但总是没有任何表情。
正如现在,回答皇帝的问话,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皇上,此事需从长计议,切不可贸然作决定,依微臣看,此事的重点在于金国,要不,皇上问问金国使者吧。”
他的话答得滴水不漏。
沈阿娇不得不佩服他的“厚脸皮”。
卫瑜命桑奇将裴满达五花大绑着押上前来,同时,去掉了堵在他嘴里的布条。
嘴巴得到解脱,裴满达又开始骂骂咧咧。
虽然他说着大家都听不懂的金国语,可看他的表情,是相当的愤恨,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每一个他经过的身边的卫国人。
“朕问你,内鬼是谁?”
皇帝也没有说什么客套话,等他站好了,开门见山地问。
裴满达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眨了眨眼睛,突然咧开嘴笑了笑,用不是很标准的卫国语说了起来。
“我不知道是谁?”
“那这个作何解释?”信件被拿到他的面前,他全身被捆,只能用眼睛盯着看。
只轻轻地撇了一眼,他歪着脑袋说:“不知道,这不是我写的。”
卫瑜倒也不气恼,说道:“不是你写的?也对,这么丑的字,是哪个情愿断子绝孙的王八糕子冒充你的字写的?还偷偷盖了你的印章?裴大人?”
裴满达大概没有想到堂堂太子,居然能爆粗口,当场愣了一下。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什么场合没有见过,如今被人绑着,限制了人身自由,还被人连带自己的子孙都被骂了。
瞬间,他怒发冲冠,冲着太子叫嚷着:“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他知道自己现在处于劣势,不能把太子怎么着,也不能与他对骂,只能一味地否定。
沈阿娇淡定地看着这一场好戏,她实在想知道究竟后面会是如何演练下去。
皇帝的眼神阴骘,颇不耐烦地打断他们俩人的争吵:“说,内鬼到底是谁?”
在皇帝面前,裴满达明白自己所处的形势,语气要温软了许多。
他不能和皇帝对骂,总得找个办法解困才行。
他的眼睛四处飞转,很快与三皇子卫珙对视上了。
仅仅一眼,他便从三皇子的眼眸里读懂了某些东西。
“说,内鬼是谁?”皇帝已然毫无耐心,加重了语气。
裴满达看了一眼皇帝,索性心一横,大声说道:“我说,我说,是太子,太子是内鬼!”
“你胡说!”卫瑜没想到他会倒打一耙,脸涨得通红,急忙说道:“你分明就是栽赃。”
裴满达阴阳怪气地说道:“太子殿下,那日不是你派你的亲信小兵来献计吗?让我们搞突袭,你假装受伤,好完全成你的大计?”
“我什么大计?”卫瑜反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的大计是什么?反正对我们金国有利就是了。”裴满达信口开河,见到卫瑜急于辩解的样子,他的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既然他不好过,那么大家都去下地狱吧!
三皇子此时也插话了:“难怪太子殿下的遇袭疑点重重,原来有这么多的猫腻?”
卫珙一本正经地拜了个礼,郑重其事地说道:“父皇,此事虽然疑点重重,但始终太子殿下脱不了干系,儿臣建议将太子关入天牢,严加审问,定然会问出个结果。”
此时,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惊呆了。
陈遇安的手在衣袍里捏成了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但始终没有上前一步。
宋智远的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转瞬而逝。
沈阿娇的眼角余光瞥到了,心中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