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阿娇将令牌交给宫人,宫人端上去,皇帝拿在手中,细细地摩挲着。
令牌是精铁铸成的,刻有各种花朵的花纹。
皇帝的思绪飘到了小时候。
那时他还是小皇子,一次去找父皇玩耍,偶然见过万花楼的上一任楼主月楼主。
自然也见过这一枚令牌。
这令牌材质特殊,断不会有人仿制出来。
“这令牌果然是真的。”他幽幽地说道,将令牌交还给沈阿娇时,他这才仔细地打量了一眼这个新任万花楼楼主。
没想到万花楼,现任的楼主会这么年轻,这么喜欢冲撞朝堂。
“月楼主还好吗?”鬼使神差中,皇帝忍不住地问了一句。
沈阿娇也微微一怔,狐疑地反问:“难道陛下认识月婆婆?”
“见过一面。”皇帝陷入回忆中,面带微笑。
沈阿娇微微放松了口气,谨慎地说道:“月婆婆还活着。”
“哦。”皇帝只简单地说了这么一个字,便再也不吭声了。
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
这么迷幻的剧情让周围人都惊诧不已。
卫瑜又惊又喜,连带着多看了沈阿娇几眼。
陈遇安被这个消息砸懵了。
他听说过万花楼,但是那只是一个传说中的组织,谁也没有见过他们的庐山真面目。
谁会想到楼主竟然会是沈阿娇?
看来这个女人,除了霸道不讲理,不尊重他,还会伪装。
自己从来没有听过她说过万花楼一个字。
陈遇安看着明眸皓齿,如沐春风的沈阿娇,脸上顿时结了一层寒霜,连周围的人都感觉到他的气场又冷了三分。
宋雪莲则气得牙齿直咬嘴唇,差点咬出血来。
她的眼睛直冒绿光,就像一头饿了好几天的狼,终于发现了猎物。
她听父亲提起过万花楼。
也知道万花楼的人他们谁都惹不起。”
谁能想到现在拿着令牌的人,是这个狐狸精?
她死死地盯着沈阿娇,恨不得立马扑上去,撕碎她的衣服,将令牌夺走,据为已有。
沈阿娇拿回令牌,小心翼翼地放好,再次向皇帝拜了一个礼。
“圣上英明,现在臣女应该有说话的权力了吧?”
皇帝点点头。
不过,皇帝脸色依旧很难看。
他将沈阿娇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瞧了一遍,发现除了知道她是万花楼的楼主,其他的感观一点也没有变。
沈阿娇还是那么盛气凌人,完全不像一个大家闺秀应该有的样子。
不过,沈阿娇是万花楼楼主,那么她就绝对不可能是内鬼。
万花楼向来绝对中立,绝对不会偏颇去帮哪一个。
正在皇帝沉思之时,沈阿娇向太子卫瑜递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卫瑜轻轻颔首,随即侧身向殿外,做了一个手势。
只见一个黑影匆匆赶进来。
等他走近了,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太子的手下。
只见他衣衫破损,身上还带着伤,气喘吁吁的,手里拿着一封信,上面还染了点点斑驳的血,格外触目惊心。
他将信递给太子卫瑜,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噗通”一声倒下了。
卫瑜着急地喊:“太医,快叫太医!”
太医自从在佩刀里查出剧毒后,就没敢离开,一直在门外守候着。
听到卫瑜破着嗓子在叫喊,唬得战战兢兢,拿着药箱,忙不迭地冲过来救治。
“殿下不用担心,他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小伤,许是因为赶路,身体太累了所致,我给他开几付药,好好休息即可。”太医对卫瑜轻声说道。
卫瑜这才放下心来,将手中的信看了一遍,这才缓缓地走上前,再次行礼:“父皇,这便是三皇子私通金国人的证据,我的手下快马加鞭地送过来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震耳欲聋。
三皇子卫珙脸色都绿了,在他看到了那封信的同时,他就感觉大事不妙。
“这封信怎么会被太子找到?”
他心慌意乱地想着,想趁机溜走,却发现自己手脚发软,动弹不得,他抖抖索索地跌坐在椅子上,心几乎都要跳到嗓子眼。
皇帝此时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沈阿娇心里嘲笑着。
一个是太子,一个是三皇子,还有金国使者,今日的宫宴,成了某些人的鸿门宴。
恐怕连皇帝自己都没有想到吧?
没来由地,她的心中舒出了一口心,郁结散了不少。
作为前世沈家灭门的下令者,遇到这种糟心的事,也算报应了。
卫瑜继续火上浇油:“父皇,信里有三皇弟的私印,里面记的是他们怎么密谋今天在宫宴上行刺,顺便栽赃沈家的事。”
皇帝看着信,垂着眸子,紧抿着嘴唇,周围的气温似乎又低了几度。
这下,在场的所有人连大气也不敢喘,就连沈阿娇,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皇帝捏着信件一角的手,越攥越紧,手背上青筋直跳。
三皇子卫珙一看,见势不妙,立即“噗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