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遇安见沈父并不接话,心下有些着急,又上前走一步,几乎与沈从雄面对面。
他焦灼地张了张嘴:“沈大人……”
话到嘴边却被堵回去了,因为他看到沈从雄的脸上流露出迷惑的表情,他不知道怎么继续说服他了。
沈从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悠悠地说道:“陈大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女儿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成功地发现陈遇安的情绪似乎变得低落了下去,他的心情才算好了点,总算给女儿出了一口恶气。
沈从雄实在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消耗太多精力,何况面前的年轻人,还是自己女人主动休了的。
沈父没好气地说:“多谢陈大人的提醒,小女自是由我来管教,她的性子烈,不喜欢旁人多嘴。”
说罢,便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陈遇安一脸阴郁地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久久未动。
沈父满怀心事地回到沈府,一进门便问沈夫人:“阿娇呢?”
沈夫人一脸不解地问:“老爷怎么了?怎么你和女儿一起去的,回来时两人的脸色都这么不好看?”
沈从雄欲言又止,看着夫人期待的目光,思忖片刻,还是说道:“夫人就不要问了,总之,你看见阿娇,就跟她说,最近不要抛头露面,好好在家里待着,以免出去会招惹事端。”
沈夫人听得一头雾水,不解地问:“阿娇惹祸了?”
“没有惹祸,但比惹祸更严重。”沈父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唉,总之,一句两句话说不清楚,你记住我说的话就行。”
说罢,提脚想去去找女儿,想到什么,又匆匆地回头,交待道:“还有明钰,也跟他说说,读书就好好读书,不要妄议朝政,也不要四处惹事。切记!切记!”
“好。”
沈夫人见他一脸严肃,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
“是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吗?”她很想拿这句话好好问问老爷的,但不知怎么的,这句话被堵在了胸膛,闷闷的。
她的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
转头吩咐丫鬟:“陪我去佛堂念念经吧,心中发慌得很。”
“阿娇,我有话对你说。”
沈父来到沈阿娇的闺房,见女儿已经梳洗完毕,正倚窗赏月,便开门见山地说。
沈阿娇听闻父亲的声音,急忙上前迎他进来,等他坐好,便让银杏倒了一杯茶。
“爹爹,刚才皇上把你留下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她一脸焦急,皇帝将父亲和陈遇安留了下来,一定是有什么要说与他听的。
一个是将军,一个是丞相。
皇帝这是要干嘛?
以往,晚上她梳洗完毕,就早早上床睡觉了。
但今晚,她心中有事,怎么也睡不着。
于是,她干脆一边看夜景,一边等待沈父回来。
“阿娇,最近你都不要出门,以免出去招惹一些事端,听见了没有?”
一向和蔼的父亲,被皇帝叫到书房,回来之后就变得如此。
“莫非是皇帝老儿和你说了什么?”
福至心灵的她,突然就想到了什么,冲口而出。
沈从雄一听,大惊失色,急忙呵斥道:“大胆。就算在家,也不能对皇上不敬!”
沈阿娇吐了吐舌头,转变态度,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问:“皇上怀疑我的身份?”
沈从雄不得不佩服女儿的冰雪聪明,总能一下子猜到别人想要说些什么。
但他看着沈阿娇胸有成竹的模样,忍不住想问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沈阿娇不慌不忙地说道:“在大殿时,我拿出令牌,皇帝的脸色都变了,那不是欣喜。”
“虽然说不上那是什么表情,但是很显然皇帝对这个令牌还有些忌惮。”
沈从雄点点头,捋了捋胡子,说道:“还有刚才大殿中发生的事情,太子虽然无虞,但三皇子和金国人就有事了。”
“最近形势很不妙。”沈从雄突然感叹了一声:“阿娇,你还是别总是出去了,如果出了什么事,我老了,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你。”
他的语气充满了无奈。
沈阿娇不由地打量了一眼父亲。
自从重生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父亲。
曾几何时,父亲带着她做战前沙盘推理,有时还意气风发地指着前面,对小小的她说道:“冲啊,去打败敌人。”
那时的父亲正值壮年,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
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父亲常常面带愁容,问他,就说女儿家不要管那么多闲事。
今天再仔细一看,父亲两鬓都已花白。
沈阿娇不由得一阵心酸,乖乖地答应了:“好,我不出去了。”
沈父这才放宽心,再三叮嘱几句,就回房休息了。
一夜无话。
早晨,沈阿娇在下人们的帮助下,洗漱完毕吃完早饭后,一个人来到花园的水池旁,观赏起荷花来。
清风拂来,带来了一阵阵清幽的香气。
她想起昨日大殿上,皇帝看着万花楼的令牌,神色古怪。
“皇帝认识万花楼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