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盯着裴满达的眼神里充满了恨意。
意识模糊之间,她终于脱口而出:“救命!不要!”
刀没有落下。
裴满达倒了下去。
“阿娇!”
“沈小姐!”
“你还好吗?”
突然,耳边多了许多人在喊她,问她怎么样。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太子卫瑜和陈遇安,还有他们的手下。
“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这太出乎她的意料。
前世里,势不两立的两个人,居然会同时来救她。
银杏跪在她的身边,喜极而泣。
“小姐,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了!”
“银杏,别,别哭了。”沈阿娇缓缓地抬起手,去抚摸她的脸。
“阿娇,我带你回去。”陈遇安一改往日的冰山脸,第一次他的脸上出现了裂纹、焦灼、彷徨,还带着一丝迷茫与无助。
沈阿娇没有去揣测他的意图,只是虚弱地指了指身下:“孩子,孩子……”
陈遇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她的下身一大摊血,血正是从她的身上流出来的。
陈遇安的心狂跳起来,从未有过的心慌席卷而来。
他牢牢地握住沈阿娇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说:“阿娇,别睡着了,我送你去看大夫,你等等。”
太子正指挥桑奇围缴那帮金国人。
听到陈遇安几乎变调的呼喊,心中一紧,冲上前来看,见到沈阿娇这种情形,被吓了一大跳。
陈遇安双手抄过她的后背和腿,将她轻轻的抱在怀中,双眼通红地向外走去。
卫瑜着急地对桑奇吩咐:“这里交给你,一定把那些人全部捉拿,尽量捉活的,如果有顽强抗拒的——”
桑奇看着太子举着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心下一凛,肃穆地点点头:“知道!太子殿下!”
一路上,马车狂奔,陈遇安一直搂着沈阿娇,不敢松手。
两个男人看着昏迷不醒的沈阿娇,忧心忡忡。
“去宫里的太医院,那里太医多,有经验。”太子卫瑜自言自语道:“沈阿娇是习武的,又是万花楼楼主,没那么容易死的。”
陈遇安则一言不发,只是低头看着沈阿娇,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舍。
到了太医院,陈遇安环抱着沈阿娇向里冲。
门口的学生见到丞相大人和太子殿下,火急火撩地往里冲,来不及禀报,二人带着沈阿娇冲去了。
太医们闻声赶来,只见沈阿娇混身是血,特别是下身,还在滴着血,将丞相那穿着银白色的长袍糊得邋里邋遢。
太子殿下还算镇定,一五一十地将情况简单地说明了。
太医们见沈阿娇一脸惨白,气弱游丝,再加上她的身份是沈将军的嫡女。
谁不知道沈将军最庞他的一儿一女,特别是女儿。
太医纷纷摇头:“太子殿下,恕我们难从命,我们的能力实在有限,救治不了沈小姐。”
陈遇安脸色一白,冷冰冰地抬起头,死鱼一般的眼睛直视开口的那个太医:“你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寒冷刺骨,太医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结结巴巴地反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先生不必惊慌。”卫瑜上前一步,将太医拉到一旁,轻声说:“你们尽管救治,出了任何情况,我一人承担,绝对不会牵扯到你们。”
几个太医围在一起,商量了一小会儿。
太子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实则内心焦急万分。
这救人的事,耽误不得。
而陈遇安的视线始终牢牢地锁在沈阿娇的脸上。
只是沈阿娇从被救出来后,就一直昏迷不醒。
“好吧,我们尽量去救。”太医松了口。
陈遇安让出位置来,太医对沈阿娇进行诊断。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太医走过来,对二人说道:“我们可以救沈小姐,不过不能保证能同时保住大人和小孩。”
顿了顿,他看向二人,目光却直视着太子:“是要保大人还是保小孩?”
“保大人!”陈遇安和卫瑜异口同声地答道。
太医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说道:“那我们去办了。”
二人被带到了外屋,里屋几个太医忙碌着,时不时有手下端着一盆血水走出来,又端着一盆清水进去。
卫瑜此时再也坐不住,站起来来回踱步,一脸的焦急。
他不停地长吁短叹,紧蹙眉头。
“怎么还没出来呢?”他喃喃自语。
陈遇安一脸淡漠地坐在椅子上,从落座到现在,姿势都没有变动过。
老实说,他看到卫瑜这样操心的模样,只觉得刺眼。
“沈阿娇怀的是我陈遇安的孩子,关太子什么事情?”
“他为什么这么焦急?难道是想当孩子的爹?”
“太子啊太子,你可以随便娶几个太子妃,为何对我陈遇安的夫人如此上心?”
他冷哼一声,微微侧着头,听着里屋的声音。
里面的声音很嘈杂,大概是太医们在讨论治疗步骤,但始终没有听到沈阿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