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阿娇从下人口中得知丞相府被包围了,就连最基本的必需品采买,也必须经过御林军的同意。
陈锋急匆匆地将手中的信塞到她的手中,满怀希翼地问道:“夫人,能治好我家大人吗?”
沈阿娇全心全意照顾着陈遇安,陈锋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虽然以前大人和夫人会吵吵闹闹,甚至夫人写了休书搬回了娘家,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夫人的心里还是有大人的。
“拜托夫人了。”此刻他只能恭恭敬敬地叫声夫人,别无他法了。
沈阿娇并未在意他的称呼怎么突然转变了。
她打开信,太子那阳刚苍劲的字迹跃然于纸上。
太子将现在外边的情况对她说了,并且也说明了皇帝的旨意。
看完,她气得恨不得立马冲到皇宫,抓住皇帝老儿的衣服领,把他拼命地摇啊摇。
“这皇帝老儿,是借着时疫的名义,赶尽杀绝吗?”
沈阿娇万分愤慨,同时又感到一阵悲哀。
“时疫又不是绝症,皇帝老儿有必要下死手吗?”
她想起前世,别人向皇帝死谏说沈家叛国,拿着一些伪造的证据展示给他看,结果皇帝二话不说,宣旨将沈家灭门。
沈家上上下下六十几口人命,就在皇帝的轻飘飘的一份圣旨下,被迫成了刀下冤魂。
沈阿娇怒中火烧,绵绵不绝地恨意涌上心头。
前世,固然是陈遇安联合宋家板倒沈家,但是这个圣旨不是皇帝颁发的吗?他仅仅只凭几个朝庭官员的谗言,就轻易地将沈家定成死罪,还冠上了判国罪!
“呵呵!”沈阿娇不禁冷笑连连。
现在,就算重生到了现在,皇帝老儿还是对自己,对沈家很忌惮的。
可眼下,陈遇安的疫症还没有彻底好转。
说什么都没有用。
她转头瞥了一眼床上睡着的陈遇安,心知不管怎么说,目前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先把他医好再说。
思忖良久,她决定加大药量。
这是一次大胆的尝试,连她自己都无法预判后果如何,也许还会加重病情,到那时正中皇帝下怀。
陈遇安微微睁眼,便一眼瞅见了沈阿娇那古怪的神情,不禁问道:“你怎么了?”
沈阿娇的思绪还在盘算药方的剂量,头也没抬,脱口而出:“我在想要不要给陈遇安加大药量?”
“那就加吧。”
“好!”说完,沈阿娇这才回过神来,抬起头,正对上陈遇安那一双深遂的眼神,心里突然一阵莫名的心虚。
“尽管你治。”陈遇安浅笑,他的精神还不是很好,比较虚弱,可是就是这么虚弱地一笑,突然撞进了沈阿娇的心底,似乎心底最深处的那层坚硬的壳,渐渐地裂开了。
她索性心一横,大声地说:“我要加大药量,早点把你治好,不然你和我们沈府都得遭殃!”
陈遇安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神色晦暗不明,低低地说了声:“好!”
第一次加大药量,沈阿娇不敢怠慢,决定通宵不睡,要一直守着陈遇安,以免有什么事发生。
但偏偏是怕什么来什么。后半夜,陈遇安发烧了,而且比之前还要严重。
他浑身发热,不,是发烫。
沈阿娇触碰到他那滚烫的体温,心里抖然一惊:“这么烫!”
而且,他已经开始不断地说着胡话了,神志有些迷糊了,一会儿叫“爹娘”,一会儿叫“阿娇!”
屋子里陈锋准备了许多冰块和布巾。
沈阿娇不停地更换冰巾,但始终没用,依旧没有退烧。
这可怎么办?
再这样发烧下去,就大势不妙了。
她看了一眼冰块,再看了一眼迷迷糊糊的男人。
索性心一横。
她脱掉衣服,仅穿着肚兜和亵裤,用数块冰巾敷在自己的身子上,让自己的体温迅速下降。
然后,她吹灭蜡烛,咬咬牙,掀开陈遇安的被子,赤条条地钻了进去,闭上眼,将他紧紧地抱在怀中。
她钻在陈遇安的怀里,两只手环抱着他的身体,尽量让自己冰冷的身体紧紧地贴住他。
她的呼吸紊乱,心狂跳不止,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沈阿娇,你是为了顾全大局,不要怕。”她自己给自己打着气,却始终不敢睁眼,只是将头低低地埋了下去。
虽然她知道陈遇安昏迷不醒,但她依旧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房间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她看不见什么,只能听着自己那急促的心跳声,渐渐地,浓浓的疲惫感袭来,她终于陷入沉沉的睡梦中。
次日,陈锋早早地送来了熬好的汤药,习惯性地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再敲,还是无人开门。
“咳咳”他假装轻咳一声,第三次敲了门。
“进来!”出人意料的,是陈遇安的声音,一如从前那般,冷峻清雅。
陈锋微微一愣,随即欣喜若狂。
急忙正了正身子,毕恭毕敬地走了进去。
陈遇安正正当当地端坐在书桌前,低着头写的什么。
只见他身穿一件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