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珙一边咆哮,一边张牙舞爪,完全没有以前的斯斯文文。
宋雪莲震惊不已。
在她的印象中,三皇子虽然有时候很狡诈,甚至阴险,但还是很注意维系表面上的礼节与印象。
可这一次,宋雪莲总算见识到了他的另一面——冷酷无情、残忍嗜血。
宋雪莲的心中隐隐升起了一丝不安。
也许不只是自己,就连爹爹都没有真正地看懂三皇子的为人。
卫珙发了一通脾气后,见宋雪莲一直呆呆地杵在那里,不哭也不辩解,似乎被吓傻了。
他的脸上掠过一丝懊恼,随即换上了一副笑脸,轻柔地安抚着。
“算了,既然此事已经发生了,下次注意点,我们再想想办法。”
宋雪莲一声不吭,愣愣地点点头。
卫珙又说了许多好话,哄到她的脸色变得柔和了,这才让手下将宋雪莲送回家。
看着宋雪莲低着头,泱泱不乐地背影,卫珙的目光变得阴骘而冷酷。
“沈阿娇啊沈阿娇,你可真行!”
他喃喃自语着,眼底里掀起了一股风暴。
第二日上朝,皇帝问起祭祀大典的进展,卫珙觉得机会来了。
他冷冷地瞄了一眼沈从雄,上前一步,说道:“秉父皇,祭祀大典不容马虎,儿臣想请京城中有名的柳氏苏绣铺子,多绣一些苏绣布品供皇宫使用,可是这个店铺的老板拒不交货。”
沈从雄的心里“咯噔”一下,冷汗从额头渗出。
“哦?”皇帝稍感意外:“是谁这么大的胆子?不愿意上交皇家贡品?”
卫珙转头看了沈从雄一眼,沈从雄对上他的目光,心知不妙,随即低下头,这下,旁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据儿臣所知,那店铺的幕后老板就是沈阿娇。”
沈从雄脸色一变再变,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皇旁。
果然,皇上一脸不悦,黑着脸问道:“沈爱卿,这是真的吗?”
沈从雄立即上前拜了一个礼,再三申明:“圣上明察,三皇子实乃揣测之词,那家铺子根本就不是我家小女的,何来不配合之说?”
“小女听别人说那家铺子的布匹绣工精美,十分喜欢,经常去买他家的布而已,怎么传到三皇子的耳朵里,就成了我家小女是铺子的老板了?”
三皇子卫珙仍然不依不饶:“那么,官差去抓铺子的绣娘时,沈小姐为何独自挺身而出,为何不见其他喜欢苏绣布料的人挺身而出?”
“这——”沈从雄的汗从额头流了下来:“我家小女脾气太大,是我教养不周。”
“好了!都闭嘴吧!”皇帝终于发话了。
只见他的脸上已经挂着明显的嫌弃与不耐烦:“你们二人先下去。”
沈从雄微微一僵,但是看到皇帝的目光里只有疏离与冷淡,他只好拜了一拜,先行离开了。
卫珙也恭恭敬敬地拜了一个礼,转身离开了。
沈从雄心下憋闷,离开大殿并未走远,而是等文武百官下朝之后,找到了皇帝身边的红人王公公打听情况。
王公公意味深长地说:“沈大人,三皇子的生母贵妃身子可好着呢。”
那一刻,他的语调虽然平和从容,但是沈从雄从他的眼睛里,分别读出了一丝警告。
沈从雄沉默许久,这才说道:“王公公,麻烦您向皇上秉明,我身子不适,明日就不上朝了。”
王公公轻轻地点点头。
沈从雄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家里。
沈阿娇正焦急地等着他,一见到他的身影,便迎上来,关心地问道:“爹爹,那铺子的事,三皇子是不是为难你了?”
他看着女儿娇俏的面庞,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声。
“阿娇,你怎么知道的?”他还是忍不住地问。
沈阿娇撇撇嘴,说道:“柳氏的铺子被要求进贡大量的苏绣,这件事本身就很不正常。她是新开业的铺子,生意再好,没有人牵线,怎么可能立刻接到皇家的大量订单?”
“对面的宋家铺子已经开业许久了,宋雪莲是老板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为什么她家没有接到皇家订单?是因为她家的绣品不好吗?要知道柳氏铺子开业前,她家的生意是最好的。”
“太多不合理的事情加在一起,本身就不合理,京城的人都知道是三皇子主持祭祀,柳氏没有按时交货,依三皇子的性子,是一定会在朝堂上参父亲一本的。”
沈从雄不禁赞叹道:“阿娇啊,可惜你是女儿身,倘若是个男儿,说不定能在功名上有大成就。”
他的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慈爱地看着女儿
“你自幼聪慧,审时度势,这一点,着实难能可贵啊!”
沈阿娇羞红了脸,说道:“爹爹,女儿什么都不要,只要沈家一直都好好的。”
沈从雄的脸色又是一暗,艰难地说道:“如今局势对我们很不利,朝堂上绝大多数人都站队三皇子了,以后,我们可能会更难。”
沈阿娇心下有了主意,安慰了几句,便回房了。
她一回到卧房,便又拿出了一套丫鬟的服饰,吩咐晓风帮忙,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