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遇安是找了一匹最快的马,风尘仆仆地追赶而来。
一路上没有休息过,唯恐赶不上。
因此,他那向来整洁白净的脸庞,竟然带着一丝憔悴,但尤为明显的是他的衣服皱巴巴,但是他顾不了这么许多。
他加快了手上的鞭子,马儿似乎也懂了他的心思,更加卖力地跑过来。
沈阿娇颇感意外,却又感到一丝甜蜜的感动。
“你,你这个时候到这里来做什么?”她娇嗔道:“赶快回去吧!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城门还不会关上。”
陈遇安不为所动,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深遂的眼眸里跳动着火星。
他二话不说,突然摊开两手,上前一大步,将沈阿娇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嘴唇轻轻地吻在了她的秀发上,低声耳语道:“你不用赶我走,我哪里也不去,就要陪着你。”
“你别想再扔下我了。”
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耳边,痒痒的。
他的声音落在了她的心里。
沈阿娇的心中警铃大作:“这太危险了。”
她靠在他的怀里,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想要挣脱出来,但是陈遇安却抱得更紧了。
晓风已经下车将陈遇安的马牵在了手里,交给了车夫。
几个人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
沈阿娇又羞又愤又无奈。
“只能带上他了。”
她无可奈何地叹息道:“我们还要赶路呢,再不走就耽误行程了。”
陈遇安这才松手。
沈阿娇原以为他会继续骑着自己的马跟在马车后面,谁知,他二话不说,直接钻进了马车。
这一举动,让沈阿娇微微一愣。
银杏和晓风先是一怔,随即二人明白了过来,嘻嘻哈哈地出了马车,一个坐在车夫旁边,一个骑上马,有说有笑地跟着。
二人坐在马车里,最初有些尴尬。
沈阿娇刻意与他保持距离,贴在车窗边,干脆撩起帘子的一角,欣赏着外面的风景。
陈遇安笔挺端正地坐着,闭目养神。
马车内诡异地寂静,反而是车外两个丫鬟的嬉笑声传入耳中。
沈阿娇静静地听着,偶尔还会发出嘤咛的笑声。
陈遇安飞快地挑起眼皮,扫了她一眼,又迅速地闭上眼,但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微笑。
不知道马车行驶了多久,在阵阵颠簸中,沈阿娇只觉得一阵困意袭来。
她有些头晕脑胀,懒散地打了个呵欠,这才反应过来马车里还有其他男人,她立马收了懒腰,惊恐地看向陈遇安。
见到陈遇安始终闭着眼睛打座,她这才放下心来。
靠窗寻了一个最舒适的姿势,闭上眼睛。
不知不觉中,她的脑袋缓缓垂了下去,发出了均匀地呼吸声。
陈遇安轻轻地睁开了眼,勾唇微笑,伸手一带,沈阿娇就顺势靠在了他的怀里。
他轻轻的搂着,就像搂着一块稀世珍宝。
“慢点。”他轻轻地吩咐外面的手下减慢车速。
马车果然慢了下来,沈阿娇在他的怀里酣甜地睡着,完全没有了以前的嚣张与跋扈。
陈遇安贪婪地看着她,许久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她,还有她的肚子。
他的目光移到她的肚子上,眼眸里净是不可思议。
他很想伸手去抚摸,又唯恐吵醒了沈阿娇。
这里面怀的是他的孩子啊!
生命真是奇妙!
沈阿娇也许是真的累了,当她醒来的时候,仍然感觉昏昏沉沉,而且半边的骨头酸酸麻麻。
她坐直身子,捏了捏肩膀,偷偷用眼瞄了一下陈遇安。
却见他倚靠在车板上,闭上眼睛睡着了。
只是他睡觉也不安生,眉头紧锁,而且眼底还有一圈乌青。
许是他累了吧。
真是的,在丞相府里呆着不好吗?为什么要跟过来受苦?
沈阿娇很想把他摇醒,问清楚。
但是转念一想又放弃了。
罢了,来都来了,就让他好好睡一会儿吧。
沈阿娇看向窗外,内心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京城。
太子的治疫措施效果良好,城中居民治愈的数量越来越多。
而太子则安排手下,在重病区,支口大锅继续熬药,发药。
百姓纷纷交口称赞。
传闻很快传到了三皇子卫珙的耳朵中。
“啪”的一声,一个茶盏应声而碎。
卫珙气得大发雷霆,一旁的宋雪莲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你是怎么办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骂道。
宋雪莲欲哭无泪。
她什么都做了,为什么沈阿娇丝毫未受到影响?
但她不敢反驳一句。
卫珙危险地眯了眯眼,斜睨了一眼,吩咐道:“你,现在去丞相府,找那个陈遇安,想办法把疫病的帽子扣在他的头上。”
“我?”宋雪莲下意识地反问,抬眼看到卫珙的脸色沉了又沉,已经黑成了炭,急忙低眸垂眼,温顺地说道:“好,我想办法。”
卫珙这才点点头,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