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里不止皇帝一个人,还有贵妃在一旁服待。
张贵纪是三皇子卫珙的生母,常年皇宫中的养尊处优,让她看起来贵气逼人。
几人向张贵妃请安后,张贵妃却对沈阿娇盯了许久。
半响,才说道:“你是哪个宫的宫女,怎么没有见过你?”
沈阿娇心中一紧,想了想,说道:“我是太医院的宫女,是刘太医让我来看看的。”
“哦?”张贵妃慵懒地说道:“怪不得。”
“王公公,我也乏了,这里就交给你了。”说罢,便飘然离去。
几人终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王公公叮嘱了几句,便匆匆离去。
寝宫里只有三个个,其中的一个还睡在床上。房间里充斥着浓浓的药草味道。
陈遇安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案几上的药渣上,心下了然。
“你和太子的计划是他想办法把你带到宫里,来给皇帝诊病?”
“嗯”沈阿娇轻轻地应了一声,便轻手轻脚地走到床榻前。
皇帝已然陷入沉睡中,就算睡着了,威严仍在。
她小心翼翼地将他的一只手从被子里带出来,露出手腕,为他诊起脉来。
因为怕吵醒皇上,所以全程蹑手蹑脚,看得格外仔细。
许久,她才将皇帝的手放进被子里,从里间走出来,神色凝重,沉默不语。
陈遇安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沈阿娇疲惫的摇了摇头,缓缓地问道:“你说,有谁这么大胆,在皇帝的药里做手脚?”
“皇帝已病多时,吃了许久的药,根本就没有好转的迹象。”
陈遇安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确定?”
“我要看看他服过的,没喝完的药,或者喝完了的药渣也行。”
陈遇安思索片刻,便说到:“这好办,你等等。”说罢,便向外走去。
半响,他端着一碟黑乎乎的东西走了进来,还散发着浓浓的中药味道。
沈阿娇用针轻轻地扒开,看了许久,惊疑地问道:“这根本就不是治疗时疫的药,就只是普通的滋补药。”
“皇帝吃了这个,不仅治不好病,还会适得其反,加重病情!”
“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包天!”一想到她冒着生命危险前去疫情爆发地,百姓民不聊生。而京城中,还有人拿此做文章,去陷害他人,她便悲中从来。
陈遇安见她脸色不佳,上前拥了拥她。
沈阿娇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只是偶发感触罢了,算了,还是重新开方子吧。”
她边思索边写,终于写出了一个新的方子,还好,这些药材太医院里都有。
“这次我要全程看着,以防他人从中作梗。”
二人将方子交于王公公,陪同他到太医院抓药,亲自熬药,并看着王公公将药给皇帝喂下。
此时,已是深夜。
沈阿娇劳累了一天,已经感到疲乏。
便劳烦王公公帮忙找一个地方,能睡觉即可。
王公公笑眯眯地说道:“沈小姐,太子已经安排好了。”
便把她带到一个住处。令她感到惊喜的是,这竟是一个单间,虽然里面的装璜简陋了些,但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向王公公拜谢后,吃完送来的饭菜,简单地收拾了一会儿,她便早早上床了。
许是太疲惫了,一沾上被子,她便进入了梦乡。
她睡得并不安生。
梦里,前世那些惨痛回忆,像片断一样,纷纷从脑子里划过,将她的心割得生疼。
“爹,娘,不要死,不要死……”她低声呢喃,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感觉自己好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有人在她的耳边低语:“不要怕,我在,我在。”
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她只觉得头昏昏沉沉,再一次沉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突然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还是黑乎乎的一片,还是深夜。
她转身刚想起床,却发现陈遇安坐在她的床边,头倚靠在床栏上睡着了。
他就算是睡着了,也是一副清冷温润的模样,只是比醒着的时候多了一丝温软柔和。
沈阿娇的心中突然好像有无数只小虫在爬,挠得心中痒痒的。
她不明白,如今陈遇安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
简直与前世完全判若两人。
前世的他如阎王在世,除了复仇还是复仇,甚至连自己的妻子孩子都不放过。
可是现在他,处处维护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处处照顾她,时时让她感动。
她的确微微有些动容,但更多的还是疑惑。
莫非他被人“夺舍”了?
摇摇头,想想绝对不可能。
也许他一直没有变。
绝不能因为他一时的示好就心软,也绝不能因为他现在的温柔就让自己沉沦下去。
自己的复仇计划是绝对不能停的。
血债血偿,天经地义!
“啪”的一声,她越想越气,忍不住一巴掌拍到他的手背上。
蓦然,陈遇安跳了起来,浑身戒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