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他沉眉冷声地问。
“哈?”沈阿娇没想到他问得这么仔细,说道:“有两年了吧,前不久才怀上的。”
“那么,恭喜你了。”礼亲王眼眸黯淡下来,脸上挤着笑,不冷不热地说着。
“多谢多谢。”沈阿娇尴尬的笑着:“这个确实爬不了。”
“我能再一次爬墙头吗?”她礼貌地再次问一遍。
礼亲王看着她的肚子好一会儿,眼神复杂。
沈阿娇实在没心情去细细猜想他在想什么。
沈家,还在烧着呢。
“好吧,你爬吧。”礼亲王收回了目光,深深地看着她,说道:“你有身孕,踩着我的肩膀爬出去。”
“这,不太好吧。”嘴里虽然这样说着,但沈阿娇已然开始活动手脚筋骨,跃跃欲试。
“不用推辞。”礼亲王无奈一笑,大大方方地说道:“来吧。”
“礼亲王,这可是你说的。”沈阿娇灿然一笑,由衷地表达了感谢:“可别反悔啊!”
礼亲王失声笑道:“来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放心,我不会让人发现的。”
礼亲王无奈之下,让她踩着他的肩膀翻了出去。
沈阿娇的脚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宫墙外的地面上,打量了四周,瞬间放松下来,对着墙喊道:“多谢了,大恩大德,此生难忘。高山流水,后会有期。”
也不管对面有没有动静,她就准备跑开。
哪知眼前一道人影晃过。
礼亲王好好地站在她的对面,背后负立,看着她笑。
“你这……”沈阿娇惊愕得张大了嘴,半晌说不出话来:“你这武功真是练得出神入化啊,小女实在佩服佩服。”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这话套用在礼亲王身上,尤为合适。
礼亲王原本板正的脸色,放缓了许多。
他笑得眉眼弯弯,伸出手似乎想要去拍拍她的脑袋。
但是还没有摸到她的头发,手便停在了半空中。
他微微蹙眉,释然一笑,便收回了手,说道:“走吧。”说罢,便朝东街走去。
沈阿娇一步一趋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看着他的修长的身形,恍惚中,沈阿娇想起了小时候,自己跟在卫衡的后面,吵着要去御花园玩耍的情形。
而那时,卫衡总是笑嘻嘻地拍拍她的脑袋,说:“走吧。”
微微怔神间,她与卫衡之间拉开了一些距离。
卫衡走在前面,但却时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正在发愣,奇怪地问道:“你在想什么?”
沈阿娇再是迟钝,也明了他此去的目的地。
“礼亲王,是要和我一起去沈家吗?”她问道。
卫衡不置可否,一副我偏要去你能把我怎么样的神态。
沈阿娇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好吧,想来便来吧。”
二人匆忙地往沈府赶。
等到了沈府门口的时候,沈阿娇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沈府如往常一样,进进出出的人脸上也没有什么异样。
“奇怪,看方向,是沈府着火了,怎么沈府一切平安?”她按捺住心底的好奇,走了进去。
银杏一直焦急地等候着。见到她的身影,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搀扶着她,叽叽喳喳地说道:“小姐,你可算回来了,你不知道我等得多心焦。”
沈阿娇心里惦记着那场火,问道:“银杏,府里可曾失过火?”
银杏攸尔睁大了眼,就像看到一个怪物似的,低声惊呼:“小姐,你怎么知道?你是长了千里眼,还是顺风耳?”
“我——”总不能告诉银杏,是自己爬墙时发现的吧。
这时,卫衡插了一句嘴:“是我告诉你家小姐的,我在外面听别人说的。”
“哦,”银杏点点头:“怪不得呢。”
“银杏,你别打岔,府里哪里失火了?”沈阿娇的一颗心始终悬在那堆火的出处,心急难耐地问。
“小姐,只是一个仓房被烧了,而且是很久没用的仓房,里面都是一些用不着的杂物,老爷说烧了就算了。”银杏解释道。
“哦,那就好。”她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
这时沈父和陈遇安听到门外的动静,跟着出来查看。
一见到沈阿娇,沈父几天的担心全部化成了泪水,他老泪纵横眶地走上前来,抱住了沈阿娇。
沈阿娇一连几天的担惊受怕,在见到爹爹时,也化身成了乖乖女,抱着沈父不肯撒手。
而陈遇安与礼亲王二人之间的空气,却产生了莫名的尴尬。
“这不是之前总是缠着沈阿娇的那个亲王吗?”
“这难道就是沈阿娇的相公吗?”
陈遇安整了整衣袖,向礼亲王拜了一个礼,礼亲王笑笑地说:“不用了。”
随即二人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
二人都背手而立,挺起胸膛,身形屹立,淡淡地看着对方笑而不语。
沈从雄松开沈阿娇,擦了擦眼泪,这才得以看清楚跟着沈阿娇一起进来的是谁。
当即就唬得他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