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阿娇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她抽了抽鼻子,强忍心中的酸楚。低声说道:“女儿知道了。”
“但是爹爹,女儿一定会好好保护沈家的。”
说罢,便坚定地向外走去。
留下沈从雄静静看着她:“我们的阿娇终于是长大了!”
他的感叹沈阿娇并没有听见。
刚才一下子信息量太大,她需要找个无人之处好好消化才是。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关上门,给自己斟了一盏茶,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
“爹爹说谨言慎行,可是我却觉得丝毫不管用。前世的爹爹一生清廉,为朝廷奔赴战场,立下汗马功劳,天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可还是被人搞阴谋诡计,沈家被灭门了。”
“可见谨言慎行,只是自己安慰自己罢了。”
她自嘲一笑:“眼下凡城的事,如何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还沈家清白,解了那个陈遇安的仇恨,才是最重要的。”
“陈遇安那个混账东西,就凭一枚玉佩,就定了沈家死罪,连我辩驳的机会都不给,一句解释的话都不听。”
“真是混账到家了,气死我了!”
脑门上的青筋跳得生疼,她又倒了几次茶,灌到肚子里去,才稍稍平静下来。
“晓风,”她冲门外叫了一声。
果然,很快门打开了,晓风一阵风似地走了进来。
“晓风,你去帮我查查京城的流浪汉里有没有凡城的遗孤。”
“是,小姐!”晓风二话不说,一口答应下来。
沈阿娇不知道的是,这一次,陈遇安和她想到一块去了。
“大人,人找到了。”陈锋恭敬地对案桌旁的陈遇安说着。
“带上来。”
很快,一个打扮邋里邋遢的中年人跟在陈锋后面走了进来,见到陈遇安,“扑通”一声,立马就跪了下来。
陈遇安仔细打量此人,只见他其貌不扬,衣衫褴褛,满头乱发,全身散发着难闻的恶臭,连一旁的陈锋都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他却面色如常地问道:“凡城是谁下令屠城?”
男人的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嗫嚅道:“是沈从雄沈将军!”
陈遇安闻听此言,胸口顿时气浪翻滚,牙咬得咯咯响。
“沈从雄!沈从雄!你好狠!”
他咬牙切齿地念着,“啪”地一声,手中的毛笔被硬生生地掰断了。
“大人,冷静啊!”陈锋见势不妙,急忙劝道:“此事重大,万不可仅信一人之词啊!”
“陈锋,你先带他下去,找人把他看管好了。”陈遇安深吸一口气,命令道。
等陈锋安顿好那个男人,他气愤地对陈锋说道:“枉我原本还相信沈从雄,没想到那个老匹夫,丧尽天良,灭我全族,此仇不报,非君子。总有一天,我会把他加害在我家身上的,一道道还给他!”
“我会上报皇上,让皇上来处罚沈家”
陈锋却紧皱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可是只凭一个人的说法就能定罪吗?”
话音刚落,他便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妥,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陈遇安。
果然,陈遇安赤红着眼,死死地盯着他,仿佛他下一句再说什么话,就会立马吃了他。
他大惊,冷汗涔涔,急忙说道:“大人,我是说,夫人怀着你的孩子,倘若圣旨下来,夫人和孩子如何自处?是罪臣之子吗?请大人三思啊!”
陈遇安的面色缓了缓,闭上了眼,半晌,这才说道:“我去沈家,让沈从雄自行了断,这样,我就不追究其他人的责任了。”
“小姐,不好了,陈大人来府里闹事啦!”银杏急慌慌地冲进沈阿娇的闺房。
沈阿娇正跟着绣娘学刺绣,被银杏这么一吆喝,吓得手一抖,针尖戳到皮肤里,一阵钻心的疼痛。
她赶紧拔出针,将指尖上的血擦干净,问道:“陈遇安又来干什么?”
“小姐,你快去看看吧,陈大人的脸色非常不好看呢。”银杏比划着,说得上气不接下气。
沈阿娇心中一沉,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随即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像风一般地往爹爹的书房里赶。
书房的门并没有关紧。
沈阿娇刚想推开门,却听见里面传来剧烈的争吵声。
爹爹那苍桑的声音响起:“陈大人,我都说过了,不是我干的。”
是为了凡城屠城的事情吗?
沈阿娇脸色变得煞白,同时又泛起一阵红晕,那是气愤引起的。
果然,陈遇安那万年不变的冰冷声音响起。
“沈大人,明人不做暗事,既然选择做小人,那么就不要在这里和我讲什么大道理!”
“我真的没有。”沈从雄极力辩解道。
“少装了,我以为沈大人一向正直不阿,没想到却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家伙。”陈遇安的声音压抑着强烈的愤怒:“你做的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门被“咣”的一声推开了。
沈阿娇如鬼魅一般出现在门口。
她的脸色煞白,强压住内心深处的刺痛,双手紧紧攥成拳头,眼神狠厉而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