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兄,张兄!”宋修吉急切地喊着。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将别院翻了一个底朝天,可仍然一个人影也没见着。
终于,他筋疲力尽地回到了家中。
一路上,他忐忑不安地想着,应该怎么样面对父亲和姐姐。
“算了,还是实话实说吧,大不了被骂一次!”
宋家人在桌边焦急地等待着宋修吉的归来。
桌子上摆满了他最爱吃的饭菜,没有一个人动筷子。
宋修吉回到家中,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唬得他后退一步,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们都吃完了饭?”
宋雪莲率先开了口,语重心长地问道:“修吉,你能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今日放榜会闹出那么大的事情来?”
宋修吉一愣,怔怔地看了一眼宋父和宋母,二人皆是不语,只是用期待的眼神盯着他。
他踌躇半天,咬咬牙,心一横,说道:“好吧,那我说了。”
于是,在全家人殷切的注视下,他缓缓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吐露了出来,从在酒楼遇到沈阿娇开始,到张兄拿钱跑路。
“混账东西!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蠢货!”宋智远几乎要气晕。
他没想到儿子居然背着他搞了这么多名堂。
上次儿子考试回来,就得意洋洋的,他心中曾起疑过,但是宋母相信儿子是真的在努力读书,还怪他不相信儿子。
“原指望你考取个功名,没想到居然搞作弊?你是不怕死吗?”宋智远又痛又恨,痛的是堂堂邢部尚书的儿子,考试第一靠作弊,若是被朝中官员知道,岂不是成了笑话?而且若是被对家知道,会不会到朝堂上参他一本?
他恨的是恨铁不成钢,偏偏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无意中会影响他的仕途。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蠢材!”他气得大骂,宋修吉瑟瑟发抖,一句话也不敢争辩。
宋雪莲原本想劝几句,但见父亲正在气头上,只能默默地听着。
她细细地琢磨宋修吉所说的前因后果,越来越觉得事有蹊跷。
八成就是沈阿娇给弟弟设的局——请君入瓮!
沈阿娇一定事先打听了弟弟的喜好,知道他最喜欢去天香楼花天酒地,便找了张兄一起做局。
她先是故意勾引弟弟的兴趣,与之发生口角,这时张兄登场,假装是同学的哥哥,借口与弟弟套近乎。
在获得了弟弟的信任后,便谎称有关系可以弄到考题,于是弟弟便给了银子买到考题。
果然考试题目是一致的,第一肯定是稳妥,但是这时才发现第一名要去翰林学府入学考试。
弟弟怕露馅,便又找到张兄要求把考题修改,不要成为第一。
但这时张兄以修改考题需要打通上下关系,讹了一大笔钱跑路了。
不出意外,放榜时弟弟考上了第一,被乐平县主怀疑作假,沈阿娇质疑,后在众人面前被揭穿真相。
“一定是沈阿娇搞的鬼!”宋雪莲气愤得浑身颤抖,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宋智远与宋修吉听到此言,浑身一震,二人将目光瞧在她的脸上。
宋雪莲顿了顿,向父亲和弟弟说出了自己的推理猜想。
“一定是那个臭娘们!”宋修吉立马反应过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敢陷害我,我一定要宰了这个臭娘们!”
宋智远沉默不语,端起茶杯,细细地呷了一口茶,听到儿子的念叨,刚刚压下来的怒火又腾地点着了。
“你闭嘴吧!你不去动这些歪心思,别人怎么可能算计得了你?”宋智远将茶杯向他的身上掷了过去。
宋修吉被吓得向后一跳,茶杯摔在了他面前的地上,四分五裂,茶水四处飞溅,打湿了他那件云织锦长袍。
他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愣愣地看着暴躁的父亲。
“姐,娘!”他一边往母亲后面躲着,尽量将全身都缩在宋母的身后,一边哇哇大叫:“爹,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好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还想怎么着?”宋母实在看不下去了,笔直地站在儿子面前,定定地看着宋父,态度强硬地说着:“吉儿就算是考不上功名又怎么样?宋家是容不下一个儿子吗?”
“你,妇人之仁!”宋智远想再揍他几下,但还是放弃了。
“宋府闹得鸡犬不宁,只能怪沈阿娇,都是她设的局!”宋雪莲低声说道:“可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全家的希望就在于修吉,这次不能就么栽下去了。”
“爹,娘,我想去求求沈阿娇。”宋雪莲紧抿嘴辰,下定决心说道:“总之,只要她放过修吉,什么都好说。”
宋父和宋母相视对望一眼,这才说道:“也只能这么办了。”
宋雪莲走在去沈府的路上,提心吊胆的。
她没有把握能说服沈阿娇放弃对弟弟的陷害。但是自己不这么做,弟弟的前途就毁了。
走到沈府大门口,她强颜欢笑地对开门的小厮说想见沈小姐。
小厮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不冷不热地说道:“等一会儿,我去通报。”
她焦灼万分地在门口踱来踱去,心中始终悬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