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风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对小姐说道:“小姐,这几个官员里面,宋智远是吓得最好笑的,他真的吓得屁滚尿流,喊着下人给他换衣裳呢。”
沈阿娇抿嘴直乐。
这出戏的效果实在是杠杠的,特别是得知宋智远出丑,她心中的那口恶气总算消散了许多。
她一口气连喝几盏茶,清甜的茶水下肚,顿觉神清气爽,说不出的痛快。
看了看窗外,父亲刚刚上早朝去了,自己全无睡意。
心中兴奋的同时,觉得有一点小小的遗憾:这把火似乎还可以再旺一些。
转了转晶莹的眼眸,一个计策计上心来。
她走到门口,对着门外喊道:“银杏!”
晓风昨晚忙一夜,刚才让她去补觉了。
等会儿出去,就把银杏带上吧!
“银杏,你把昨天那个伤再补一补,我们出去亮一亮。”沈阿娇笑盈盈地对刚进门的银杏说道。
银杏不明所以,愣愣地问道:“小姐,那个伤还要继续补?”
“对呀!”沈阿娇笑着点点头:“好不容易画了一个这么逼真的伤口,怎么可能浪费呢?”
不多时,沈阿娇的右手胳膊肿胀得厉害,为了保持干净,银杏还换上了新的麻布条,用来缠着伤口,以妨化脓。
沈阿娇顶着这个血淋淋的伤口,和银杏大摇大摆地走在热闹的大街上。
沈阿娇走得很慢,时不时地用手抻了抻受伤的胳膊,还偶尔呻吟一下:“哎呀,银杏,这个受伤的地方好痛的。”
银杏忍住笑,配合着用焦急的语气说道:“小姐,不如我们去那家茶楼歇歇吧。”
“听说这是京城最大的茶楼,里面的食客很多,小姐你要小心胳膊,不要被撞到。”银杏体贴得提醒道。
沈阿娇哭唧唧地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垂头丧气地点了一盏茶。
小二上茶时发现这个客人的情绪不对,好心地问候了一句:“这位小姐,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他的眼角余光瞄到了沈阿娇的胳膊,大惊道:“哎呀,小姐,你受伤了啊?”
沈阿娇默默地点着头,两行清冷的泪滴划过脸颊,宛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楚楚动人。
店小二见她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心里顿时就软了。细声细气地说道:“小姐,你这是被谁所伤?”
“不知道。”沈阿娇哽咽着说:“前天晚上,我在家中睡得好好的,差点被入室的小偷杀了。”
店小二的消息比较灵通,听闻此言,脑子一转动,恍然大悟道:“前日?你是沈将军的嫡女沈小姐吗?”
沈阿娇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
二人的对话早已被周围喝茶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这里,一旁喝茶的中年人忍不住走过来,插话道:“沈小姐,你可知那蟊贼是何人?”
“夜黑风高,看不清,只知道身手了得,我家的护卫差点打不过,是后来我爹爹带着手下赶来了,那蟊贼见人多,就跑了。”
中年人眯眯眼,陷入沉思,片刻说道:“也许那蟊贼是冲着沈府来的,可知是沈将军得罪了什么人吗?”
沈阿娇再次摇摇头:“我不知道。想我爹爹一生从戎,为卫国出生入死,他是一名武将,只知道领兵打仗,在朝廷中人微言轻,能得罪谁呢?”
中年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自作主张地分析起来:“是啊,令尊屡获战功,深受百姓爱戴,也许是朝堂之上有人不服气罢了——”后面的话,他摇摇头,不再说下去。
“哇——”沈阿娇哭出声来,银杏低眉垂眼,也跟着落泪。
一旁那些喝茶的众人再也坐不住了,纷纷责备起那不知姓名的蟊贼。
沈阿娇不失时机地问道:“听我家下人说,京城里有一些官员的府邸也遭到小偷的光顾了?”
“是啊,我一早就听隔壁王婆子说的,她的儿子是夜晚在东街打更的,一大早回来说的。”
“这可不是普通小偷了啊?莫非是什么仇家不成?”
“是啊!”议论的人纷纷皱起了眉头,冥思苦想这些官员到底有哪些冤家对头。
沈阿娇见时机成熟,婉转地说道:“其实,有的时候,我们在外边不自觉地得罪了人都不知道,大家可以想想是不是这样?”
“若我说啊,大家最好仔细想想,自己都有哪一些仇家,若是以后出了什么事,一定就是那几个人干的。”
围观的人如梦初醒,纷纷变了脸色。
照这个说法,无论是谁,在无意中都会这样或那样的得罪一些人,难不保这些人会不会报复自己。
此时,朝堂之上,已无昨日的宁静。
官员们都在痛哭流涕,控诉自己府上被蟊贼光顾。
而且从每个人的话中得知,整个京城的几条主干道的官员府,几乎都被遭劫。
最惨的当数邢部尚书宋智远家,一把飞镖直接钉在离床不远的桌子上,把宋智远吓得半死,现在正在朝堂上要求皇帝严惩蟊贼。
皇帝静静地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脸阴沉得可以滴水了。
此时,他也焦头烂额。
昨日深夜